“那我帮你!”脱口而出的布卡,好羞涩,倏的小脸通红:“咳,我是说……”
不用说了!今儿一晚上,真正像句人话的就这句。kanshuqun.com贺兰锦砚想着,这衣服脱掉后,叫他再穿上就难了。
布卡想的是,今天把他衣服脱掉后,就不准再穿了。咳,就这么办。一定要表现好点……事实上,她的确表现不错,侍候他洗完,就装模作样地说没空调,让他赶紧去被子里窝着。
贺兰锦砚估计这辈子没听哪个女人的话,听成这样过,乖乖猫进被子里,完全没有半躺着的表现……等布卡收拾完,他已经貌似睡着了。
所谓貌似,就是眼睛闭着,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听力上。他听见布卡上床,关灯,悉悉簌簌脱衣服。然后,然后,她的小手如初见那个夜晚,柔若无骨地缠上他的腰。
他背对着,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心跳加剧去感觉,去体会。她的手如点火器,烧得他在烈火中快成灰烬,灰飞烟灭。
全身绷紧,他却不敢动,要表示自己睡着了,这样才能安稳地待下去……其实此刻,已经不可能有人再把他从床上赶走。
第96章 他如一个柳下惠
布卡揣着一颗蹦蹦跳的少女心,羞涩又喜悦。看着贺兰锦砚宽宽的肩,像堵墙的后背,心里忽然踏实了。她并没有把整个身体贴上去,怕弄醒他,只是手那样轻柔地放在他的腰际。
心,忽然绽开成花朵,千朵万朵盛放得妖冶明媚。
春天已经来了,窗台上的植物都发了绿芽哩。困意袭来,她打个呵欠,手从他腰际滑开,睡着了。
在她的手滑开时,贺兰锦砚的心便失落了。黑暗中,睁开双眼,他的视线只能透过月光,看到墙壁上隐隐的照片轮廓。
照片是布卡的全家福,很大一家子人,如今只剩下两个。
贺兰锦砚隐隐泛出一丝心疼,心疼与他同床共枕的这个女孩。他轻轻转过身,是那样慢那样慢,怕吵醒她。
她的头发散落在枕上,小脸侧向他这一边,身子微微弯曲,柔软得真像只小兔子。
窗帘只拉了一边,月光洒进窗台。贺兰锦砚便是透过月光看到身边的女孩,那样安静地睡着了。
淡淡的银白混合在暗夜中,照着她的脸。他觉得她像个美貌的仙子,真心觉得,她是美的。
美得在黑暗中,都像是会发光。情不自禁,去握她的手,很喜欢那种柔软无骨的触感。火热的掌心,包裹着她有些泛凉的手。
剧烈的心跳中,又忽然停顿好几拍,有些窒息,有些酸楚。胸腔里被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涩感填满,使得脑子无法正常运转。
倏然心动,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情迷。或许很早就心动了,只是这一刻,尤其分明。
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成年女子躺在一张床上,曾经欢爱无限,放纵,沉沦,彼此都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
在这样的夜里,他竟然如一个柳下惠,软玉温香在怀,却不动手。不是他不想,是害怕了,怕再次重复一场只有身没有心的欢爱。
那一次,不止对她是个打击。对他,更是重创,直到今天都没复原。这也许是他今天能忍住的原因。
伸手,搂住她。
她嘤咛一声,吓他一跳。以为她醒了,却只是动了动,继续沉眠。
布卡是真的累了,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一天,尤其是晚上逛超市,实在逛得累。呼吸很不均匀,时重时轻,时长时短。
他轻轻调整她的睡姿,摆弄她,居然没把她弄醒。只是忽然听到一句呓语:“嗯,喜欢不起……”
那一刻,贺兰锦砚脑子轰然作响。甚至怀疑这妞在装睡,故意说话刺激他。
他用了很长时间观察,发现自己错了。她是真的睡着了,那句“喜欢不起”是梦话。
她在梦里都在提醒他,她是他喜欢不起的女人?
贺兰锦砚眸色渐深,睡意全无,心头思绪万千。齐放的话犹自回荡在耳边,说将她养在外头,也是一个办法。
问题是,他有了这个“外头”,根本就不想再有“里头”。却也知道,要把这个“外头”变成“里头”到底有多艰难。
其实他的人生,既不应该有“外头”,也不应该有“里头”。那他此刻费时费心费力纠缠她,猎捕她,圈牢她,又是为了什么?
不可自控。
仿佛心灵所有的空间,都被她占了去。时间,也恨不得分秒被她占满。就算听到她和邱墨西之间有所牵扯,明知不可能,却仍是不能忍受。
如果她有一天真的谈恋爱了,真的结婚了,他该怎么办?
贺兰锦砚便是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思绪中,渐渐睡去。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片刻,听见厨房里有动静。
看看时间,七点。这个早晨很平淡,却是鲜活生动的,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还能听到她哼唱小曲。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贺兰锦砚想起衬衣下蜜白长腿的诱惑,感觉一阵灼热,立时进浴室冲澡。
他擦着头发出来时,看见一脸笑容的布卡。
她做了早餐,眉眼神采飞扬:“少主大人,睡得好吗?我做了早餐哟,简陋了点,不过将就吃吧。赶紧穿衣服来吃,吃饱了,好上班。”是那样暗自窃喜,成功拖住他离去的脚步。
她和他的时间,有一秒算一秒,有一分算一分。爱上这样风华绝代的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这样的心思,藏起来就好,别让他知道。
贺兰锦砚薄软的唇角噙着笑意,眸光扫到沙发上,已摆放了配好的衬衣领带,长裤袜子。
他走到布卡身边,干净的俊颜说不出的好看,低头贴了一下她的脸:“早安。”
布卡怔得眨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觉得这样子的贺兰锦砚好难得。脸一红,跑进厨房,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快换衣服,热热的牛奶马上来喽。”
贺兰锦砚已经很适应这间小屋,小点好,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了。就连穿衣服,也能从穿衣镜里看见她在忙碌。
半小时后,亚刚到了。贺兰锦砚说,先送布卡去公司。
布卡赶紧摆手:“不用了,我走路去,每天我都走路上班,锻炼身体。”
贺兰锦砚也不勉强,临走前交待:“晚上我有饭局,你不要等我吃饭。咳,吃完饭我就回来,可能会喝点酒,给我准备醒酒茶。”
“……”好意外,他晚上要回来哩。布卡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
贺兰锦砚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女人,今天去买个夹子。”
“干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夹你的嘴。”贺兰锦砚淡定地扔下这句,准备出门,想了一下,又吩咐:“过来!”
“干嘛?”她还没从夹嘴的夹子上回神哩。
“吻别。”贺兰锦砚把这两个字讲得像“开会”一样沉重。
布卡脸一红,乖巧地蹦过去,勾下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一下……这一下是开胃菜,贺兰锦砚立刻搂紧她,就在鞋柜前上演一出情深深雨朦朦的深吻大戏。
辗转着,深,浅,轻,重……他扣住她的脑袋,质感丝润的小卷儿在他手里绽放成小花,朵朵盛开。
贺兰锦砚走了好久,布卡都还沉醉在那个吻别中不能自拔。
其实他也是喜欢她的,对吧?
感觉这个早晨好不一样呢,似乎忽略了那个不堪的开始,钱也还掉了,互不相欠。只是一对成年男女,貌似谈恋爱的样子。
这跟她曾经看过的小言一样,心如鹿撞,云中漫步。嗯,这应该就是爱情。
第97章 房租我付一半
布卡揣着好心情去上班,在电梯里碰上伍燕。
自从上次和伍燕发生过不愉快后,布卡就没搭理她。她也不敢再跟布卡没事找事,发生任何冲突。有时碰上都绕着走,生怕被布卡逮住臭骂。
这一次,逃不掉了。
布卡今天气色相当不错,看见伍燕的时候,主动打了招呼:“燕子,你也这么早?”
“嗯,嗯嗯,是呢!”伍燕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亲自叫她燕子,还不骂人,好有爱。
布卡打完招呼就不理人家了,站得直直的,看着电梯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伍燕终究没憋住:“布卡,告诉你个好消息呗,书琴找到工作了。”
“呀,是吗?”布卡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很开心:“在哪儿上班呢?”
“齐氏的龙沧集团,知道吗?”伍燕也渐渐恢复了平时的从容,讲话不再战战兢兢:“年前定下的,听说这过程还蛮巧。”
“哦?怎么?”布卡满眼的好奇。
“说来真是巧,书琴收到一封发错的邮件……”伍燕吧啦吧啦吐出一串,到了总裁秘书室,还站到布卡办公桌前,把没讲完的继续讲下去。
布卡很欣慰:“那就好了。像她那种薪水的工作,真不好找。白领就是恼火,看着工资挺高,其实消费也高,房贷车贷一还,手里剩不着几个钱了。特别怕的就是中间发生变故……”
“可不是嘛。”伍燕忽然觉得跟布卡聊天好愉快,真是太了解结婚白领的痛苦:“以后买房啊,你千万别买太大,要被套死。”
“我没事,就一个弟弟。也没什么别的负担。”布卡笑笑:“买房对我来说,太遥远。”
“人家国外好多人都喜欢租来住,那样就挺好。”伍燕赞同地附和。
乐微微拿了杯酸奶在手里喝,笑道:“燕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力买房,谁不买?”
伍燕讪笑,去了自己的座位。
乐微微关心地问:“布卡,你不是有四百万吗?干嘛不买房?”
“哎,别,别说了。”布卡一脸颓丧:“是银行搞错了。我报案之后,银行就开始查,发现搞错鸟,偶就木有钱鸟,懂了吧?”
乐微微笑笑:“服了,这也有搞错的。怎么不搞错到我账户上来?”转身,将酸奶盒扔垃圾桶:“我开工啦。今天任务繁重。”
布卡这一整天都是开心的,白天虽没接到贺兰锦砚的电话,不过人家说了,晚上要回家的嘛。
回家……布卡沉浸在这说法的喜悦中。她本来像一片无根的浮萍,飘来荡去。却是这一刻,觉得“回家”是一件幸福的事。
贺兰锦砚其实也是如此,忽然喜欢上了很小很小的房子,扯一嗓子,就能听到对方的回应。不像大房子,楼上楼下到处跑,嗓子喊破了,都不见得能找着人。
他不再嫌弃人家的小区绿化不够,也不再嫌弃房子太小,连简单家具都不在乎了。
只要房子里有布卡,他就心安。一整天,都很忙碌。临到下班的时候,张弛来报告说,邢总家里临时有事,今天的晚宴取消,希望贺兰总裁谅解。
贺兰锦砚无事一身轻,直接回了布卡住的地方。
彼时,布卡正在泡方便面。一个人吃饭嘛,懒懒就不想做了。却没想到,正准备吃时,贺兰锦砚回来了。
她蒙头蒙脑:“你不是有饭局吗?”
他边脱外套边皱眉,闻到一屋子的泡面味道:“你就吃这个?”
“哦,方便嘛。”布卡抓了抓小卷:“你吃了吗?”
“你说呢?”这个点,刚下班好不好?
“我,我怎么知道?”布卡盯着男人不悦的脸,终于琢磨出答案来了:“意思是少主大人要在家吃饭?”
“怎么,不行?”贺兰锦砚没好气:“昨晚陪你逛了那么久,你难道不该请我吃顿好的?”
布卡眉眼弯弯地把方便面倒掉:“哈哈,早说嘛,我不至于浪费一包面撒。走,咱们出去吃,你请我!”
“为什么是我请你?就不能是你请我?”贺兰锦砚很小气哩。
“我没钱嘛。”布卡笑眯眯,不怕死地提醒:“你那四百个亿和四百万,我都还给你了。嘻嘻,所以该你请我。”
“……”还敢跟他提四百个亿和四百万!贺兰锦砚气结,指着她:“你今晚必须请我吃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布卡搞乱一头小毛卷儿,赖在沙发上:“我还要付房租,付水电气费,物管费,哪哪都是钱哩。”
“我付,一半。”他别扭地另辟蹊径,表示他要住过来。
布卡眨眨眼睛,感觉像是没听懂,又好像听懂了:“你付一半?你要长期住在这?”语气是那么不确定,恍然若梦啊。
“怎么,不行?”贺兰锦砚板着脸,表情相当冷凝:“那我全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