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有点毒辣，躺在地面上的汉子蜷缩着身体，任凭那么壮实的汉子殴打，死死护住怀中的粮食。
“偷……让你偷……敢来苏家的米行偷米，活动不耐烦了是不是，当我孟狗子不存在？打死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呸……”
孟狗子一口痰盂吐在了莫成身上。
孟狗子毫不留情的踢打着偷粮食的汉子，周围围观和排队的人们没有怜悯之心。虽然被打和打人的汉子都不讨他们的喜……但是眼中对于躺着地上的汉子明显更加厌恶。
莫成被踢得受不了，脸上已经留出了血，双臂与后背也尽是脚印，孟狗子明显没有留一丝情面，都是实实在在的打在莫成身上。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莫成痛苦的求饶，以图孟狗子能停下踢在自己身上的脚。
苏平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制止孟狗子的意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以为和莫家一个姓氏，得了两分好处便到处得罪人，像条狗一样讨好莫家……要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这年头送点米粮也不是不行，只是怪只怪你是莫成……如今没了莫家的庇护，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
马车上的阿水远远便看到米行前时候很热闹：“大少爷，我们家米行门前好像有事情！”
苏瑾听到阿水的话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放开了夏竹的手，掀开帘子向米行门前望了过去！
听着有热闹的夏竹也红着脸探头出来观望！
只是距离还有些远，又有人群挡住了视线，三人看得并不真切。
阿水挥打了两下马鞭，加快马车的行进速度，不一会儿马车便缓缓的停稳在米行面前，那匹绑在马车一旁神俊的马驹引得众人注目。
孟狗子看清了马车上的三人，停下了殴打莫成的脚，靠了过去：“苏公子，今天怎么架着马车出来了！难怪何崎他们看不到您与夏小姐呢！”
苏瑾摇了摇头，无可奈何……自从不让阿水跟着之后，只要自己一上街，这四人便像胶水一样粘过来，警告没用，甩也甩不掉，打又打不过，又是游手好闲的懒汉，不犯事那些衙役又不管……这样跟着自己有钱拿？
好不容易今天坐着马车出来，没被跟着，才消停半天，又在这遇上了，真是烦死了……
苏瑾与夏竹走下了马车，阿水则是牵着马车往米行后门走去，不让两匹马在烈日下暴晒。
不明所以的苏瑾看了一眼地面上那名蓬头垢面的男子，不耐烦的看着孟狗子：“你在干嘛！把人打成这样？不怕衙役抓你回去再让你赔汤药费？”
孟狗子刚想回答，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大少爷，是我让他打的……这人手脚不干净，教训教训，好让他长长记性！”
米行里面的苏平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
孟狗子对苏瑾点头哈腰：“唉……对！就算苏掌柜让小的动手的！”
“那也不用将人打成这个模样吧！他娘来了都不认识了！孟狗子你下手也太狠了些吧！”
夏竹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男子，也附和自家大少爷的话：“是啊……平哥！我听福伯说过，老爷不是吩咐过，遇到这种人只要了拿回偷盗的东西，略惩小戒便好了吗？你这让人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夏竹看着动手的孟狗子，眼神变得不善，也是不喜欢总是跟着自己和大少爷逛街的这人。
孟狗子看着嫌弃自己的二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了苏平。
苏平伸手捏了捏下巴：“大少爷说得好像也是有理，老爷的确吩咐过要与人为善，对于父老乡亲能帮便帮，是我对莫成抱有偏见了！要是下次他再干这事，我让孟狗子或者何崎他们下手轻些，不然有损老爷名声就不好了……”
听到苏平的话，苏瑾凑近了莫成……仔细瞧了瞧那张痛苦的脸，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后便站了起来：“打……玩死里打、我朝律法，偷盗者可由主家处置。”
“好咧……”
莫成一脸惊恐:“就……算是这样，你……你这样做法知县大人也会找你麻烦的……”
苏瑾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巧了！刚刚知县大人喊我贤侄、我喊他叔叔来着，你说……我打死一个偷盗者，作为叔叔的知县大人会不会找我麻烦！动手吧……有事我担着。”
莫成听到这一脸绝望，瘫软在地。
刚刚想重新动手的孟狗子被苏平出言拦了下来：“大少爷，差不多得了。再打下真打出个好歹来，即便我们占理也总归对我们苏家影响不好，把他偷的那些白米拿回来就算了吧！”
苏瑾看着侧躺在地面上、双手抱住米袋、因为惊恐而失禁的莫成，点了点头：“也罢……平哥，这次就听你的，放过他一次。”
苏平对着孟狗子示意了一个眼神。
孟狗子也不多做犹豫，一脚抵住左肩上，双手拉住莫成怀中的米袋，一把抢了回来！
“给……苏掌柜！”
孟狗子说着便将米袋递到苏平手中。
“求你……求你，别拿走我的米！”莫成爬到了苏瑾跟前，跪了起来，嘴里苦苦哀求着。
苏瑾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什么时候偷盗得来的米成了你的了？是不是只要过你手的就是你的东西了……和之前许家的田契地契一样，沾过手了就自以为是你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围的人对于苏家大少爷欺负眼前之人并不反感，反而有一丝同仇敌忾的快意。也是跟着嘲讽了起来，出口的尽是些市井之间骂人的快言快语……好不自在。
莫成听着周围的谩骂声，已经习以为常，心中苦涩：自己为莫家做牛做马多年，得罪望陇多少人。最后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几亩田地没有如意拿下来，莫家那老东西竟然将苏家截断他财路的火也撒在自己头上，最后还将自己逐出莫家，真是多年一点主仆、同姓之情都不顾啊！自己行差踏错，最终却连累了家中妻女。
“苏少爷，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真的很需要这粮食！求你发一发善心……”
莫成不停的磕头，已经干涸的血迹上再次流淌新鲜的血液。
苏瑾顿感一阵恶心:“你这人替莫家办事时，又有多少被你们残害的百姓。当初如他们有没有像今日这般求饶，求你们放过他们，可是有用吗？
最后该没了田地的依旧没了田地，可怜些的连栖身之所都没了，现在被莫家抛弃了、落魄了、求我发善心？当苏家是随便会对一个人恶人发善心的吗？”
“求你……我真的真的错了，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去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求求你了……大少爷，看在我悔过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妻女吧！”
苏瑾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是换个人，不似你这种恶贯满盈的人！一袋米算什么，十袋米小爷我想送的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惜……你是莫成啊！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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