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谢雁归终于被予书允许,能够出去走走。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被困在屋里,是有多难受。其实早就可以下床了,只是活动地点仅限于屋中。终于可以出门,谢雁归谢过阿花的搀扶,在住处慢慢走着。她的脚步忽然一顿。“将军,怎么了?”阿花疑惑地问道。“没事。”收回目光,谢雁归继续向前走着,就在刚刚,她似乎瞧见了常予。可常予应该在京都,所以谢雁归猜测或许是眼花,没准把常修认成常予了。暗处中,常予轻抚心口,显然刚才被吓得不轻。他以为谢雁归仍跟刚回到城中一样,所以才在暗处偷偷看着,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好在他躲得及时,所以不曾被看到,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法给自家主子画画像了。谢雁归并不知晓,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虽然不能常给周谨写信,但有人一直偷偷画她,然后给京都送回去。不过,周谨现在住在宫中,所以送回京都的画像,多数都在谢雁归府上保存。毕竟才被允许出门走动,谢雁归也不勉强自己,走了一会儿后,就请阿花帮忙,将她扶回去。她打算缓上两天,争取出府去,到时候去城墙上看看城外。“武器”的伤害高,危害也大,城外很多地方都炸得坑坑洼洼,需要修复。经过这些日子,其实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可她仍想要亲自看看。晚间,予书回来的时候,谢雁归虽然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却还是多问了一句。“额……”予书有些迟疑,“其实……就是常予。”她是想着已经瞒了这么久,继续瞒下去的话,若被知晓,自家姑娘必然会不高兴,没准还要发火。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情绪太过波动,再者,都已经能够出门行走了,发现常予是早晚的事。倒不如主动开口。“原来真的是啊?我还以为看错了,他怎么来边关了?莫非是周谨有什么安排?”谢雁归有些疑惑,吩咐予书将常予找来。很快,常家兄弟都出现在谢雁归面前,一起冲着她行礼。笑着招呼兄弟俩起身,谢雁归打量常予,“你家主子近来可好?”她跟予书问起常予时,予书并未提到他是何时来的。兄弟俩来见她之前,已然商量好该如何回话。“不知荀老将他的身体调养得如何?”她再度问道。“请主母放心,主子一切都好,荀老的医术您尽管放心,等您回去的时候,一准健健康康的。”谢雁归点点头,如同是话家常一般,跟常予说话。予书跟常修站在一旁,表面看不出什么,实则心里都有点慌。或许常予还没意识到,可他们俩都听出来了。表面上,谢雁归是在跟常予话家常,可事实上,她兜着圈子在套话。换成予书又或者常修,话肯定是套不出不定了,他心思跟予画差不多,都比较单纯。“也就是说,你其实也不知道你家主子真正的近况?”绕来绕去,终于绕过来了,谢雁归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反正我离开京都时,我家主子还……”说到一半,常予忽然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不说话。
“你们三个说实话,常予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有什么瞒着我的?京都之内,近来都有什么消息?”叹了口气,谢雁归的目光从三人身上看过。虽说在谋略上,她的确不及,可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从看到常予的那一刻,谢雁归就猜到京都内的情形不是很好,起码对于姑母跟周谨而言,并不像书信中那般自在。或许,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尤其这些日子,谢雁归不能出去,躺着或者坐着无聊的时候,她很喜欢把事情一件一件地重新捋顺一遍。从中能够获益,她现在的反应就比从前敏锐。谢雁归意识到,接连的几道圣旨,可能会给姑母跟周谨带来更多危险。哪怕陛下知道她身受重伤,仍然无法抵挡他的猜疑,尤其是知道了“武器”
的效用之后。
“姑娘,您当下的身体……”“予书,我要听实话。”打断予书说到一半的话,谢雁归沉下脸,我姑母跟周谨都被拘在陛下身边……”谢雁归意识到,危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当下的情况,她应该尽快返回京都。“我要回去。”她开口吩咐道,“你们不必想着该怎么劝我,瞒了我这么久,你们必然知道是有多危险,何况你们也拦不住我。”“三天之内,我一定要离开边关往京都去,与其想着怎么阻止我,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减轻我的不适。”她的身体不仅仅不适合情绪波动,舟车劳顿也是不成的,可谢雁归却顾不上了。她本想着安心修养,等差不多时再回去,可她被瞒了那些事情,只怕这些日子,京都内的情况,已经彻底走向不可预估之地。“是。”予书低低应声。常修向她看去,显然还想再劝,被她拉住袖子摇了摇头。比起常家兄弟,予书更了解谢雁归。三人只得尽快去做准备。知晓谢雁归要回京都,沈怀亦等人很是诧异,毕竟他们也都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得知予书等人拦不住,她肯定是要走了,众人商量一番,决定由两名副将带领一些将士跟粮草,随同她一起回京。这些日子,京都里的情况,他们其实都知道。大皇子跟五皇子的最终争斗中,五皇子赢了,被明德帝看重的九皇子彻底废了。如今,五皇子有了逼宫的意图,或许很快,就要有“新帝”登基了。不过,这个“新帝”究竟是谁,如今并不能确定。因为京都之内,关于先太子血脉之事,似乎终于有了答案。不仅如此,朝中还出了另外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