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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游戏 > 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 第120章 第 120 章

旭日东升,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光束中有点点尘埃,巷尾响起了犬吠声, 巷头处有层起彼伏的鸡鸣声应和。bixia666.com

日头唤醒了沉寂了一夜的靖州城。

就像一汪清泉注入, 褪去了朦胧夜纱的州城就如一尾大鱼般自在摇尾,逐渐鲜活。

那厢,一夜憨甜的孔婵娟睁开眼睛。

她眨了眨眼, 心思回笼,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只见她抱着被褥, 伸长了脖子左右探看。

“小毛?你在哪里?”

“小毛?”

角落里,一阵细蒙蒙的烟雾腾起, 孔婵娟没有注意到, 这时,屋子外头传来一道女子温柔却不失规矩的声音。

“小月,起了吗?”

“起了就自己穿好衣裳, 天气冷别冻病了。”

“知道了, 阿娘。”孔婵娟拖长了声音应和,转而肩膀耷拉了下来,颇为失落模样。

“唉, 难道是做梦了吗?”

小毛是小神仙,这等有趣的事,果然是她在做梦吗?

孔婵娟好生失落,垂头撅嘴的将床榻边的衣裳翻了出来,套上。

那厢, 细蒙蒙的烟雾在小月亮短手短脚的开始套衣裳时, 倏忽的顿住了。

接着, 烟雾飘忽的转了个形态。

就好像一个羊皮毡帽的小子由原先站起来要往前迈出的动作一顿, 转而乖乖的背过身,两眼望着那有些潮的墙面,数着上头斑驳的痕迹。

孔婵娟穿好袄子,爬下了床榻,脚上穿着足衣去够地上的棉靴。

倏忽的,她听到了角落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传来。

孔婵娟抬眼看了过去,眼睛顿时一亮。

“小毛!”

角落里,羊皮毡帽的小子一样眼睛亮晶晶。

……

“小月?穿好衣裳了吗?”

院子里,谢幼娘听到屋里的动静有些诧异,她推着门进来了,手中还端着个木盆子,里头是冒着热气的水。

“今儿怎地这般磨蹭?”

说着话,她瞧了一眼将外裳穿得有些扭歪的小丫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木盆,两步走了过去。

她帮自家小丫头整了整衣裳,又把那足衣提好,这才将那小脚丫塞进棉靴里。

“好了,一会儿自己去洗漱,仔细别把水洒身上了。”

……

孔婵娟急急的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儿已经没有了小毛的踪迹。

她心里有些着急,想起了小毛说的不能给阿爹阿娘知道它在家里,心里虽然想要喊小毛,嘴巴却紧紧的闭了起来,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只见那肉胖的小手还紧紧的捂着嘴巴。

谢幼娘抬起头就见这一幕,她有些好笑。

“这一大早的,咱们小月亮又玩什么游戏呀。”

孔婵娟又瞥了一眼角落,见确实没有小毛的身影,这才挪回了目光,看着谢幼娘,认真道。

“阿娘,我是大姑娘了。”

谢幼娘敷衍,“恩恩,大姑娘了。”

孔婵娟:“阿娘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了。”

谢幼娘挑眉,“哪样呀?”

孔婵娟认真,“阿娘不能像刚才那样直接推门进来,你要像这样,叩叩叩的敲三下门,然后问一声,小月亮,我能进来吗?我说一声可以,然后阿娘才能进来。”

她坐在床榻上,肉胖的小手屈了屈,指

节在木板床上轻轻叩了三下,然后煞有介事模样的点了点头,问道。

“阿娘,你明白了吗?”

谢幼娘越瞧越稀罕自己这胖闺女了。

她的手捧着小丫头的脸蛋,额头贴额头的顶了顶,声音里都是笑意。

“明白明白,哎哟哟,我的闺女儿真是长大喽!”

“阿娘……”孔婵娟又羞又欢喜,两眼亮晶晶。

谢幼娘松开手,“好了,我的大姑娘,阿娘可以进来吗?”

孔婵娟掰扯了下手指头,小声道,“可以叭。”

“哈哈。”谢幼娘逗够了自家小丫头,站直了身子,端起桌上的木盆,抬脚往外头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不忘交代。

“好了,阿娘先去忙活了,小月也快出来洗簌,一会儿该用早膳了。”

用过早膳,他们就得动身去临沂谢家了。

想到信里大兄说的阿爹生病这一事,谢幼娘因为小闺女讨人欢喜的心情一下又沉重了起来。

……

孔婵娟不知大人的惆怅心思,只听她脆生生的应道。

“哎!知道了阿娘。”

见谢幼娘出了屋门,她小腿噔噔噔的跑了过去,手扶着木门,探出头左右探看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阖上门。

转而朝屋里小声的喊道。

“小毛?”

“小毛,你还在吗?”

“在的。”角落里倏忽的一阵烟雾起。

待烟雾散去,羊皮毡帽的小子凭空出现,它整了整有些大的羊皮毡帽,露出下头一双明亮的眼睛。

孔婵娟欢喜,“小毛真的是小神仙,嘿嘿。”

知道这事不是自己做梦,她捧着脸蛋瞅着小毛瞅了好一会儿,嘿嘿的傻笑不停。

小毛抬眸看了过去,小月亮毫不吝惜的笑得更欢了。

只见那圆圆肉肉的脸庞,上头缀着的大眼睛一下眯成了月牙儿,露出了豁口了的牙齿。

小毛收回目光,垂眸没有说话,只耳朵尖有些许的红。

小神仙就小神仙吧。

……

待瞧够了,孔婵娟一跃跳下了小圆凳,快言快语道。

“小毛,你在屋里等我,我去洗簌下,一会儿拿鸡蛋回来,咱们一起吃呀。”

说完,她就像一阵风一样,呼的一声便刮出了屋子。

大门打开,瞬间一阵风呼啸着进来,小毛头上的羊皮毡帽上下动了动。

它目光落在那摇摆的木门上,又挪到床榻边的小方桌旁,抬手一挥,护着瓷碗的莹光瞬间碎开,露出里头香甜奶白的酥酪。

毛鬼神在原地站了片刻。

它也有好吃的东西要和小伙伴一起分享呢。

......

灶房里。

谢幼娘为小丫头装了一碗稀粥,另一个碗碟里装了酱菜,卤豆干,还有一粒黄澄澄的水煮鸡蛋。

孔婵娟偷偷觑了一眼她阿娘。

只见她正侧着头和自家阿爹说着话,见其不备,那肉肉的小胖手倏的一下伸出,抓过热乎乎的鸡蛋,利索的往衣兜里一藏。

谢幼娘不觉,“车马联系好了吗?”

孔其明抓了个馍馍,张嘴大口的咬了下去,含糊应道。

“联系好了,找的是夕水街的老马哥,他正好替飞鹤酒楼和香脂色等店肆去临沂谢家带一些瓷器,咱们跟着他出发,他这一趟本是空车,所以,这车资也能实惠一些。”

孔其明欢喜,“老马哥够仗义,就收这个数儿。”

说着,他比了个手指,压低了声音,道,“拢共不到半两银,实惠吧!”

谢幼娘意外,“就收这么一点?”

他们一家可是三口人,虽然小月年幼,她和相公可是实打实的成年人,尤其是相公,他猿背蜂腰,两臂的腱子肉鼓囊囊,这重量可不小。

再说了,靖州城到临沂可不近,马车怎么的也得走上两日一夜。

这半两银,说来还不够路上马儿跑腿嚼头的口粮呢。

孔其明也觉得老马哥着实优惠,他喝粥的动作停了停,到底是占便宜的欢喜占了上头。

只见他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嗐,街坊邻居的,也就捎带的搭上咱们,说不得啊,我们也是沾了娘子的光呢。”

谢幼娘不解,“我的光?这话怎么说?”

孔其明眉目舒展一笑,“娘子你姓谢,怎么说也算是谢家人,老马哥拉陶瓷这批货,靠的是谢家吃饭,捎带上咱们,收点马儿口粮意思一下就罢了,怎么好意思多收?”

谢幼娘眉眼一怔,“是谢家主枝的窖炉啊。”

孔其明继续喝粥,“对,不然呢?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没有什么让人家筹谋的。”

说到这,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一下。

“总不能是要将咱们卖了吧,哈哈!”

“倒是小月,你这胖丫头可得跟紧了阿爹阿娘,阿爹阿娘是大人,大人是不会被卖的,不过你个小娃娃就不一定了,碰到坏心眼的邻居,那可是一个麻袋罩下来,提脚就将你卖了。”

孔其明恐吓,“可不敢像昨儿那样胡闹了,和小伙伴玩耍也不敢走远,知道没?”

孔婵娟瑟缩了一下。

她听着自家阿爹说的什么套麻袋,心里有些害怕,还有些委屈,明明她昨儿就是没有瞎跑呀,小毛都知道呢。

想到小毛,孔婵娟又直了直腰板,小胸膛跟着昂了昂。

怕啥,她才不怕呢!

她现在可是有小神仙保佑的小月亮!

……

孔其明和谢幼娘自然不知道自家闺女的所思所想,只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细嫩的头发,笑道。

“知道了吗?阿爹的小月亮要是被坏人用麻袋兜走了,阿爹可是会伤心的哭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到时整个人都瘦瘦模样,不再是威风的阿爹了。”

孔其明扮可怜。

孔婵娟拖长了嗓子,“知道啦,阿爹。”

孔其明和谢幼娘相视一笑,眼里俱是笑意。

......

谢幼娘心里搁着事儿,在收拾碗碟的时候,瞧着桌上唯独闺女的位置蛋壳也没有,鸡蛋也没有剩下,顿时知道是小丫头将蛋揣兜里了。

她摇头笑了笑,探出窗棂,朝东厢房方向喊了一声。

“小月,一会儿就将鸡蛋吃掉,知道没,还有啊,不许在屋里吃,回头掉渣在地上,养一窝的肥虫子出来,看它将不将你的鼻子都咬掉!”

东厢房里。

小胖丫头慌了慌,她低头瞧了瞧手中剥了壳,白白嫩嫩又光滑的蛋白,在小个的那头咬了一口,紧着就将剩下的大半个往小毛嘴里塞了塞。

她肉胖的手顶着,不让小毛吐出来,那厢还侧头偷偷往外头瞧,压低了嗓子催促道。

“快吃快吃,阿娘要发现了。”

被这几乎是一整个的鸡蛋塞了嘴,小毛差点没被噎死。

它艰难的将

鸡蛋吞到肚里,有些愣神。

它还是头一次觉得,这吃供奉也是一种负担呢。

孔婵娟笑眯眯,“好吃吗?”

小毛点了点头,“好吃。”

“好吃就对了!”孔婵娟一拍手,欢喜不已,“好吃的东西就是要和小伙伴一起吃,我吃了很开心,这是一份开心,小毛吃了也很开心,也是另一份开心。”

“这样,我们就有这么多这么多的开心了。”

说完,她摊开手,做了个许多许多的动作,两眼眯起,就跟月牙儿一样。

小毛多看了两眼。

它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唔,也许是刚才被那鸡蛋贡品噎住的感觉还没下去。

小毛又咽了咽,还偷偷用灵炁顺了顺。

……

“对了,我也带了东西给你。”

小毛的手往旁边一探,再收回来时,手中端的是装了酥酪的白瓷碗。

“给。”鲜甜的酥酪被递了过去。

“哇,好香。”孔婵娟眼睛瞪得更大了,发出一声惊叹。

这一声真心实意的喟叹,抚平了小毛扔掉财炁的郁闷。

“你喜欢吃,我下次再去寻一碗回来。”

孔婵娟点头,“恩,咱们一起吃。”

小毛愣了愣,它还有份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小毛的疑问,孔婵娟点头,绷着脸,神情认真道。

“自然,咱们是好伙伴,好伙伴自然是什么都要一人一半,这样,咱们就都能很开心很开心啦!”

羊皮毡帽的小子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拿出两个小汤匙,一人一个,它舀了一口尝了尝,眼睛微微眯了眯,唔,是好香。

又甜又鲜香!

孔婵娟也拿着小勺子,“对了,我阿娘阿爹说了,我们要去临沂,我姥爷阿舅家在那儿,阿娘说了,姥爷生病了,我们得回去瞧他。”

“小毛,你和我一起去吗?”

毛鬼神点了点头,“自然,你许了供奉,我允了,自然是你走哪里,我跟哪里。”

……

待知道今日就出发,毛鬼神有些遗憾,那顾道友可是答应了,过两日就给它打供桌和雕神像,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了。

毛鬼神摇头!

不不,它就跟着去走走亲戚,肯定很快就能回来了。

毛鬼神想着顾昭那一身精纯又清正的道力,心里期待极了。

定然是一尊威风凛凛的小神像!

......

那厢,顾昭忙活了一夜,直到五更天的梆子敲响,这才一脚踏进甜水巷的顾家,早春暮冬时节,天气还冻着,她特意嘱咐她阿奶多睡一会儿。

因此,这个时辰家里没什么动静,只屋檐下坠着两盏灯笼,院子往屋舍走去的路上也挂了好几盏。

一路走来虽然寂静,昏黄的烛光落在院子里,风来,光影微微摇晃,自有一种静谧的温暖浮上心头。

顾昭一夜好眠,再起来时,天光大亮。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顾昭从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果然,再是修行,也不若一夜憨甜的睡眠来得舒畅!

空气中带着沁凉的冷意,还有一抹湿润润的水炁。

积雪渐化,沉眠了一冬的种子在漆黑的地下发力,时不时有“哔啵”的种子破壳之声,只是谁也瞧不到听不到罢了。

......

用了饭,顾昭便出门了。

昨儿夜里,那毛鬼神手中的一碗酥酪鲜香诱人,她都看馋了,要不是那会儿天黑,她定然提了荷包碎银,上那甜点坊买上几碗。

……

惊春路。

此时正是日上中天时刻,街道上的人有些少,路两边店肆临立,一阵风吹来,店肆檐下挂着的幌子随风飘动。

有写着肆意洒脱的酒,也有踏实饱肚的麺和饭,抑或是飘香十里的茶......

不过是布帘缀于竿端,就舞出了街市的热闹。

顾昭很快便寻到了点心坊,她往后退了退,抬头看了看店门上头的匾额。

“牛记糕点坊。”名字倒是取得平平无奇。

廊檐下坠着黄铜的铃铛,人来时带动风气,上头那铃铛瞬间叮铃铃的作响。

顾昭抬脚进了点心坊,抬头看了一眼这铃铛。

“哟,客人这边请,要点什么?”

不愧是点心坊,一进店肆,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欢快热情又稍显青涩的招呼声。

顾昭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店家的看来的眼睛。

只见他眼眸弯了弯,皮肤特别的白,就像是那牛乳的颜色,不是冷白,是带着一分温度的奶白。

眼睫格外的浓密,生了个稚气的面容,偏偏身量高大,就算穿一身长衫都遮不住那蓬勃的腱子肉。

顾昭瞪大了眼睛。

这......

牛犇犇又问,“客人要点什么?”

顾昭狐疑了一下,紧着记起自己这会儿是要来吃那喷香好吃的酥酪的。

她连忙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除了酥酪,都有什么好吃的?推荐推荐。”

牛犇犇弯了弯眼眸,他指着一面墙,只见上头坠着一片片的小木块,木块不过巴掌大,黄色的底,上头用黑色的墨汁工整的写了饮品点心名字。

每一片木块顶部都画了个牛头,两角尖尖,威风极了。

……

顾昭认真的看了看。

“唔,来一份白玉霜方糕,再来一份酥酪和牛乳茶,先这样吧,好吃再点。”

顾昭又看了看周围,这处铺肆虽然不大,却还是摆了几张的小方桌,角落里还种了一小丛的小竹,为这甜点坊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就在店里吃吧。”

牛犇犇:“好嘞!客人稍坐片刻。”

说罢,他转身忙活了起来。

顾昭寻了个亮堂一些的位置坐下,又抬眼看了看忙活的店家。

只见他面目沉静,因为那颇高颇壮的身量,却搭着一张稍显青涩稚气的面容,顾昭一时也摸不准,这掌柜的到底多大年纪。

倏忽的,顾昭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

那儿戴着一条红线绳,下头坠着什么瞧不清,因为收拢在月白色的长衫里了,不过,里头隐隐有灵炁漾出。

灵炁护着这身量颇高破壮的掌柜,将他周身的炁息收敛得密不透风。

顾昭又看了一眼他面上浓密的羽睫。

真的好浓密啊,就像,就像一头大水牛的眼睛,黑黢黢的眼睛湿漉漉的,搭着小扇子似的羽睫,迷离又无辜。

“叮铃铃,叮铃铃。”又是一阵铃铛响。

顾昭和牛犇犇都看了过去。

“牛牛,给伯伯来一碗酥酪,要大碗的!”一道爽朗又大声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如洪钟,瓮沉瓮沉,胆小的听了,

心肝都受不住的颤一颤。

来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特别的胖,又胖又壮。

此时,他提了提那如妇人怀胎八月的肚子,迈着外八的步子,穿一身黑毛大氅,颇为威风的走了进来。

顾昭瞧到他往自己这边来了,在看到位置上有人时,遗憾的摇了摇头。

只见他脚步一拐,坐到了顾昭的隔壁桌。

牛犇犇怕顾昭误会,毕竟这赵参将生了一脸的凶相,人又生得壮胖,看过去便不好相与。

他连忙解释道。

“小郎莫要介意,赵参将是敝店的常客,平日里惯常坐这个位置。”

“不错不错,往日里我就爱坐这位置,日头特别好,暖和!哈哈!”

被唤做赵参将的人也不见外,哈哈的笑了两声,蒲扇似的手还拍了拍桌子。

牛犇犇有些无奈的冲顾昭笑了笑。

这动静倒是更大了,这要是胆子小的,那不是吓得更厉害了?

“无妨,赵参将豪爽。”顾昭笑了笑,不以为意。

很快,顾昭点的酥酪和白玉霜方糕就先过来了。

天气凉,牛乳茶还在小炉子里煮着,这不大的店肆一下就萦绕了牛乳喷香的香气。

“小郎慢用。”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

顾昭抬头,笑道,“多谢掌柜的。”

她紧着就拿起汤匙压了压酥酪,只见它在白瓷碗里轻轻颤了颤,白腻细滑如乳膏,端的是诱人。

顾昭赶紧吃了一口。

唔,又鲜又甜,带着牛乳浓郁的奶香之气,偏偏没有一丝腥气,也没有一丝的腻人,再加上上头点缀的那些果干和瓜子仁,又为这绵软q弹的口感添一分的清脆,格外的馥郁爽口。

旁边,赵参将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近了两分,感叹道。

“香吧。”

顾昭点头,这滋味是颇好。

赵参将这样一个膀大腰圆,块头大个的人瞅着,顾昭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客气道。

“大人要不要先尝一个方糕?”

“成!”赵参将也不客气,直接拿了竹签子插了个方糕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嚼,不住的点头。

“不错不错,牛牛的手艺更是好了。”

牛犇犇抬头看了一眼,颇为无奈道。

“大人,我唤做牛犇犇。”

赵参将摆手,“嗐,你这犇犇不就是牛嘛!唤你牛牛可错不了。”

他看了顾昭手中的酥酪一眼,面上带上沉痛和惋惜,继续道。

“牛牛啊,都怨你这酥酪做得太香了,我昨儿家里遭了贼,你道奇不奇,啥都没丢,就丢了一碗酥酪,真是......又气又恼又有些庆幸。”

赵参将也是心情复杂。

还好金银没丢。

那般高手艺的攀高儿小贼!最后居然啥都没拿,就拿了一碗酥酪,说出去都没人信。

旁边,顾昭听到这,停了舀酥酪的动作,她觑了这胖肚体壮的赵参将一眼。

……这般巧?

顾昭凝神瞧了瞧,上头果真有熟悉的财炁。

不过......

他是怎么得罪毛鬼神了?为人挺爽快的呀。

……

那厢,牛犇犇听到这话,不免失笑。

“大人说笑了,哪里有小贼只偷酥酪不偷别的东西,指不定是一场误会,唔......会不会家里遭老鼠了?”

赵参将摆手,“老鼠总

不能将碗也偷走了吧。”

顾昭继续舀碗里的酥酪,没有说话。

老鼠不能,毛鬼神能啊。

店肆里闲聊的时候,门口有一辆马车车轮磷磷的过去了。

马车里,小月亮一家正坐在车厢里,被唤做老马哥的人扬了扬鞭,马儿得哒得哒走得更快了。

顾昭正好瞥了一眼,此时凝结于眼的元炁还未散去,她的目光瞥过赶马车的汉子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怪哉,身上有这般多财炁的人,怎地还要给人驱马?

现在的车夫都这般富了吗?

马车里,小毛也皱了眉。

它是毛鬼神,毛鬼神是贼神,它旁的或许不灵敏,但对财炁的变化,那是最灵敏不过了!

小月亮一家上了马车,这车夫身上一下就添了许多财炁。

瞅着是要发横财的模样。

可是,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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