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笙歌。”
梦境的朦胧之中，他似乎抱住了什么，“就算有一天我病疯了、病死了，你也只能属于我。”
“......”
哐当。
终于，一声巨响撕、裂了陆氏庄园的寂静。
没过多久，燕长飞就急促地推开了门：“主子，您没事吧？”
只见昏暗的房间内，陆枭年倚靠在窗前。
他的身上只套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敞开的宽松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因为冷汗打湿了衣襟，单薄的衣料黏连着肌肤的表面，勾勒出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狭长的双眼敛着，眼尾像是黑色蝎子锋利又漂亮的尾巴，眼角的泪痣是在黑夜中盛开的殷红。
俊美到让人挪不开眼睛，同时又危险得能够让人窒息。
这就是陆枭年。
看着陆枭年毫无血色的脸色，燕长飞紧蹙眉头：“您有发病了？我这就把那个女人给您抓来！”
白日他想的没错，就不应该放林笙歌回去！
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治好了枭爷，不管她是否对枭爷有恩，为了枭爷的生命安全，他会不择手段的将她留在枭爷身边。
至于林笙歌的想法？自由？这些都不在燕长飞的考虑范围内。
他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她，但绝对不会允许枭爷有任何损失！
就在燕长飞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时，陆枭年冰冷的声音响起：“站住。”
细碎的墨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明明看上去是那般痛苦，但男人的神情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宛若一块不会融化的寒冰：
“把那个打开。”
燕长飞：“可是......”
陆枭年终于抬起眼皮，眼睫下是深邃的双眸：“别让我说第二遍。”
“......”燕长飞低低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室内的小音响被打开，属于女人的、清冷而又空灵的歌声萦绕于偌大的卧室上空。
随着歌声的循环，本来浑身上下泄露着焦躁感的陆枭年竟是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用指腹轻轻按了按眉心，跨过窗棂的月光洒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犹如一幅无与伦比的油画。
见状，燕长飞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有这首歌，否则枭爷恐怕撑不到现在。
这首歌是三年前同伴在网上发现的，当时正好撞上了陆枭年病发的时候。神奇的是，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陆枭年，竟然被这首歌安抚了下来。
虽然这首歌的效果有限，在陆枭年恶化的时候也束手无策，但也算是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就连专家都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推测这首歌里会不会有什么心理暗示。
但是根据调查，这首歌是出自网上一个叫“夜歌”的神秘歌姬，没有人知道她的姓甚名谁，她靠着三首原创歌曲和犹如人鱼的悦耳嗓音在网络上爆火，接着就销声匿迹。
而这么多年下来，燕长飞也没有找到夜歌的真实身份。
可是，仅凭这三首歌还能帮枭爷撑多久？万一又遇到了上次那种情况......
“阿燕。”陆枭年缓缓开口，“章华那里调查清楚了？”
章华就是上次在现场藏荷包的医生。
“是的。”燕长飞道，“章华之前没有问题，但是一周前他的账户上出现了一笔来历不明的巨额转账，幕后者让他在身上藏了紫阑花。因为紫阑花是您的病情弱点，所以除了特别几个人，基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章华也不明白紫阑花的作用，只是他的孙子前段时间车祸撞死了人，为了替孙子摆平这件事，他就接下了这份差事......”
陆枭年轻笑一声：“那就不用他继续辛苦了。”
杀人要的不是见血，而是戳中对方的软肋，燕长飞自然懂这个道理。
既然章华为了自己的孙子那么不择手段：“我已经让人将他孙子送进去了，估计他下半生都将交代在牢狱里。”
想必得到通知的章华已经身心崩溃了。
“幕后的老鼠藏的有点深，我还在调查。”燕长飞接着道，“所以，枭爷，为了您的病情，我建议林笙歌那边还是......您知不知道，我查到那个女人和陆起有关系，说不定她根本就是老夫人故意派到你身边的......”
“阿燕。”陆枭年打断了他，“我说过不行。”
“还是现在的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明明陆枭年的语调平静到没有起伏波澜，却是让燕长飞的脊背裹上一层寒意。
他知道，若是自己继续追问下去，定会惹怒枭爷。
只是他不明白。
或许林笙歌的确和传闻有些不符，比传闻中的更加吸引人......但是，向来不近女色的陆枭年为何会这么善待她？
…
等燕长飞离开后，房间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陆枭年走下床，站在窗边，夜风溜进缝隙，扫过他的面容。
他自然知道燕长飞的想法，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按照燕长飞的话将那个女人锁在自己的身边。
不是因为他想要治病，而是因为她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然而，这段时间，陆枭年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的他坐在车后座上，抱着一个娇小柔、软的女人。
明明是梦境，他却仿佛能嗅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能够感受到由对方传来的温、软触感。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她近乎疯狂的偏执。
这是陆枭年多年未体验过的情感。
可最终，他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她。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绝望与崩溃，他抱着对方的尸体，任由鲜血染红了两人，像是融为了一体。
一次次重复的梦境影响了陆枭年的病情，也让他恶化发狂。
然而，苏醒后的陆枭年忘记了发病中发生的的一切，唯有那缕甜香徘徊在他的鼻尖，还有一个念头在他心底不断回响：
这一辈子。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