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虚子身上白骨森森,丹田处有一个大窟窿,眼神里满是惊恐,但气息还有,尽管微弱无比。
沐尘想杀他易如反掌,可不知为何,他刚想动手,脑中就浮现出和尚的声音。
暗自叹口气,将追虚子放下,转身就要走。
“你……你不吃我了吗?”身后传来追虚子颤抖的声音,沐尘一下就想到黑气,那团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对追虚子做了什么?
可这一切与他沐尘又有什么关系,事非已所为,万业不沾身。
见沐尘离去,追虚子忽然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股悲凉感,自以为是天骄,被镇压后更是想着复活,却没想到被人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
沐尘不知洞内发生什么事,出了山门,他开始思索以后的事情了。
记忆中,沐灵旁边有一个盒子,盒子上雕刻着一个龙纹图案,龙纹与一般龙的形象不太一样,只有三条腿,而且只有三爪,这个图案是个入手方向。
可这种图案是哪个宗门哪里呢?又或者说是某个家族?沐尘陷入沉思。
“我儿命牌断裂,应该就是你所为了吧,小子!”
一道老声响起,打乱了沐尘的思绪。沐尘抬头看去,看见一个中年人骑着一只妖兽,正盯着自己。
沐尘眼珠一转就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懒得解释,随手一指,说道:“你儿应该在这里,自己下来寻找!”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在中年人看来沐尘此举无异于承认了,态度嚣张,看着满地的尸体大怒道:“本来秘境之争有死伤很正常,可你嗜杀成性,这么多宗门弟子为你所屠,老夫今日要清理魔头,替天行道!”
说完将自己的法相唤出,朝着沐尘攻杀过来。
他感受着中年男子的气息,不过是灵海八重境,为了报仇义无反顾地冲杀过来,沐尘无故生出一股恻隐之心,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以前此人必死无疑,我到底是怎么了?
虽不狠心杀他,但不代表着沐尘不会还手,对付灵海境,他甚至连法相都不需要。
两人实力差距大,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口中喘这是粗气,与刚来时候乘着妖兽,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不杀你,因为你跟我父亲一样,虽然实力不行,但却哪怕牺牲性命也要保护我”
说完,沐尘再无多言,凌空而起。
“轰”
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中年男子听完沐尘“杀人诛心”的话,觉得一来自己实力不行,二来又没有牺牲自己,最后自己也没有这么优秀的儿子,羞愧难当,一时转不过弯来,自爆而亡。
沐尘却没有听见,可一直在秘境中的追虚子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一直以为鞭打他人的肉体,才算折磨,今日见到沐尘,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追虚子决定了,拜沐尘为师。
休息片刻,“追虚子”又换了一个新天骄的肉身,跟在沐尘后面。
沐尘自然发现了他,但却并未理会,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女修”跟着,只是加快速度,想把他甩掉。
他可不希望再被骚扰,他要找到三腿龙族徽。
“追虚子”太过着急,故而没注意身体的修为,还有性别。
眼看着沐尘离自己越来越越,追虚子停下脚步,决定先换一副修为正常点的身体。
“没有跟来了吗?”沐尘感受不到身后的气息,也知道那个女修没有跟来。放缓速度,开始找合适的地方打坐调息。
来到一处山顶,沐尘站在上面开始整理凌乱的思绪,从自己被练制成毒奴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如同一团乱麻。
父母亲是常人无疑,这一切发生的关键就是沐灵,沐灵是女娲石,为了得到这个东西,魔修勾结城主,而城主被自己杀害时,并没有魔修出现。
难道说城主被抛弃了?很显然不可能,城主的功法看上去就是魔族功法,这说明城主并不是弃子。
难道说,魔修是根据妹妹所在的地方而改变策略?
这也与父亲的话吻合,妹妹本族之人为了躲避魔修的追捕,四处流离,正好碰见父亲这个烂好人,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这么想着,一切都通了。
那么只需要找到魔修,加入魔宗,就可以知道妹妹的踪迹。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人还是一大把,魔修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心中思量一个计策后,沐尘进入冥想中。
另一边,追虚子也正进行着换尸行动。
如果有人看见,肯定会被当场吓死,只见墓地中一个个棺材东倒西歪,时不时传出一个声音:“这个不行,才归海境。这个太丑,这个太烂……”
第二天,沐尘感到一丝暖意,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他昨晚并没有打坐,而是睡着了,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开始计划!”沐尘心情很好,整个人发散出祥和之感,仿佛从一个杀人魔头,变成了邻家小哥。
他来到镇上,找了个酒楼。
沐尘大声地问店小二:“附近有没有魔修或者魔宗,提供消息者有赏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但随后却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有人依旧坐着喝酒,没有一个人过来。
沐尘也知道没这么快,一边吃菜,一边等。
不是等人,而是等天黑,魔修行径恶劣,为世人不容,又岂会在白天出现?所以他故意大声说,目的就是以人传人,希望能传入魔修耳中。
一连几日,沐尘白天在酒楼问,晚上独自一人去深山。
距离行动开始,已经有了半个月,除了被城中大小酒馆拒收外,一无所获。就在沐尘准备换一座城池时,异变发生。
如往常一样,沐尘拿着酒壶,看着快要烤好的野兔,嘴角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心里想到,终于找上门了吗?
沐尘喝了一口酒,向那人藏身地扔去,开口道:“朋友,既然来了,又何须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