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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军事 > 锦衣长歌 > 《蓝玉案》_第572章 舌战蓝玉

危难关头,朱允炆表现出了一国储君该有的冷静和沉着。

朱允炆道:“蓝玉,你知道浙江、江苏两个都司衙门统辖的卫所军有多少人马么?”

蓝玉脱口而出:“十七万人。这两地的都司都是我的老部属,一定会支持我兵谏圣上。”

朱允炆从袍袖之中拿出两封信:“这是你那两位老部属十日之前写给我的信。他们在信中表示,会无条件的听命于孤。任何人胆敢做出不利于孤、不利于皇祖父的事,他们会立即带兵上京勤王!用不用我给你念一念?”

说完朱允炆将两封信甩给了蓝玉。蓝玉看后脸色为之一变。

谁也没想到,看似少不更事的皇太孙朱允炆,在暗地里一直在结交各地手握卫所兵权的都司。就连常歌都吃了一惊。

朱允炆道:“你以为他们是你的老部属就会效忠于你?即使你打着兵谏的幌子造反,他们也会跟你一条路走到黑?告诉你吧,这两个人如今已是孤的人!孤进大营之前,已经命令傅友德率六万禁军回防应天城。圣上还下令应天城内的六部亲兵、各衙衙役、五城兵马司兵丁全部上城头布防。这批兵马大约有三万之众。圣上还命在应天城中招募青壮,到城头协防。全加起来,应天城的防守总人数可以达到二十万之众。守个一个两个月不成问题。到那时,江苏、浙江的十七万卫所军就能集结赶到应天勤王。你手里的五万禁军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朱允炆撒了个谎,他从未命令傅友德带兵回京固守。

蓝玉听了这个数字,心中咯噔一下。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比谁都清楚,真如朱允炆所言,这场所谓的兵谏绝不可能成功。

朱允炆又道:“即便你用兵如神,即便你勇武过人。你能用五万人战胜皇祖父的四十万兵马么?还有,打仗打的是粮饷。国库、仓场全在应天城里呢!你手里没军饷、没粮食,你手下那五万人能坚持几日?”

被绑的常歌听到这儿,心中暗道:人人都以为十七岁的皇太孙少不更事,羽翼未丰。他们都错了!皇太孙有着超过先太子的手腕和胆略!

战场上的胜负取决于士气。朱允炆一席话,让蓝玉刚才的气焰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蓝闹儿提醒蓝玉:“爹,不要听朱允炆胡言乱语!他是在扰乱咱们的军心!”

“啪!”蓝玉再次挥动刀背,抽向了长子蓝闹儿。蓝闹儿跟他弟弟一样,立时嘴冒鲜血。

蓝玉怒道:“皇太孙的名讳也是你称得的?滚出去!”

蓝闹儿捂着嘴,离开了大帐。

常歌从蓝玉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经动摇。常歌开口:“凉国公,你集结五万禁军到府军右卫大营,是为了点验军械,是吧?如今军械已经点验完毕,是否该让他们回各营去了?”

常歌这是在给蓝玉一个台阶下。朱允炆跟蓝玉一唱一和:“刚才你说什么兵谏圣上,拥立孤即位之类的话,孤只当没听见!孤只知道,你聚集兵马是为了点验军械。这说明你凉国公忠于职守。只不过因为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的诬告,造成了皇祖父的误会。皇祖父这才让傅友德带兵前来与你对峙。现在孤亲自入营查明了真相——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误会。应该严惩的不是你凉国公,而是诬告你的蒋瓛。”

蓝玉一愣:“蒋瓛在圣上面前告我谋反?”

常歌道:“凉国公,你真以为你的那些所谓‘党羽’会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你?告诉你吧,他们巴结你只是为了图个升迁!如果你一意孤行,他们立马会站到圣上一边!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还有,随你入营的十三侯、二伯都是你最信得过的心腹。这些人的子侄全在旗手卫呢!就算为了子侄的性命,他们也不会跟随你胡闹下去!”

用后世游戏里的话说,朱允炆入营之前,蓝玉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九十九,马上就要向洪武帝放大招。对面的法师朱允炆发动了降怒气技能,蓝玉的怒气值现在只剩下了五十。大招是发不出来了。

蓝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蓝荣见状,连忙提醒蓝玉:“大哥,咱们挟持了朱允炆这个储君做人质,就能有至少七成胜算。”

朱允炆大笑:“挟持孤做人质就能有七成胜算?蓝荣,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蓝荣道:“难道不是么?你是储君,你在我们手里,朱重八和傅友德就会有所忌惮。”

朱允炆跟常歌对视了一眼。朱允炆道:“孤不屑于给一个棒槌解释。常歌,你跟这个棒槌解释解释吧。”

常歌与朱允炆相伴一年,早就跟他有了主、奴之间的默契。常歌开口道:“蓝荣,你真以为圣上会让储君落在叛军手中?”

蓝荣问:“你什么意思?现在朱允炆身在我们的大营之中,等于在我们手中。”

常歌道:“皇太孙说你是个棒槌真没冤枉你!储君之位有的是人想坐!你别忘了,皇太孙有两个弟弟、二十多个叔叔!他们哪一个不想做储君?你们若挟持了皇太孙。圣上为了江山社稷,立马会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人,另立新储君!”

朱允炆帮腔道:“没错!到那时,孤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皇孙。落在你们手中又如何?皇祖父和颖国公该怎么平叛就怎么平叛。根本不会忌惮孤在你们手中!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一个普通的皇孙重要,皇祖父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常歌跟朱允炆一唱一和。直接给蓝玉洗脑了两件事:其一,真刀真枪来硬的,你蓝玉干不过洪武帝。其二,挟持朱允炆这个储君做人质也没有什么卵用。

蓝荣刚要开口反驳,蓝玉却道:“你跟蓝田先出去。”

蓝荣急眼了:“大哥,你千万别让这两个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开弓哪有回头箭?”

蓝玉怒视着蓝荣:“我再说一遍,你跟蓝田先出去!”

蓝荣无奈,只得领着儿子蓝田走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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