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舟短促地笑了声，语气微沉，“自己人，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没有言老师的梵石已经不是以前的梵石了。展厅的项目不赚钱是铁板钉钉的事，各家之所以会争是看重后续的商誉和品牌认知度，但你要让他们真的拿出最顶尖的团队，花半年，甚至更长时间去做设计，根本没有可能。在商言商，现在的梵石也是利益至上。”
“那怎么办？拱手让人？”祁晞不解。
秦莲舟，“展厅一旦落成，后续各种领导参观的第一站就会被带来这里，隐形利益巨大，梵石不可能放过。”
祁晞，“想要利，又不想投人，哪儿来这么便宜的事，不会是……”
“外协。”两人同时开口。
祁晞笑了，“果然，外协最不值钱，gān得活儿还最多。”
“你介意？”秦莲舟问。
祁晞靠着椅背轻笑，“谈不上，这种活儿gān了8年，轻车熟路。”
“那有没有兴趣来梵石谈一谈？”
“！”祁晞坐直了身体，“当真？”
“只是谈一谈。”秦莲舟解释，“接下来两周的时间，梵石会邀请数十家公司过来面谈，最终挑选一家共同完成展厅的项目。我空降的身份比较尴尬，只能推荐，不能决定，能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全看你的意愿和能力。”
祁晞不假思索，“我肯定想做啊，但是我这边条件合适的人不多，进度可能会受到限制。”
“这个你不用担心，新区还在开发，后续引流企业也需要时间，区里对项目周期的要求是三年，我们已经想办法谈到了五年。你只管做你的设计，落下的时间，梵石的施工队会想办法补回来。”
“对，差点忘了你们有最顶尖的施工队。”祁晞无端想起孟清让当年为了给自己从梵石借人，出卖劳力的事，忍不住笑了声，说，“行，我去。”
秦莲舟，“晚点我让人联系你。”
祁晞，“谢了。”
“你凭本事，谢我gān什么。”秦莲舟说。
祁晞笑笑，没再跟她客气，两人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
祁晞在群里发了信息，把杨怀宇和其他两个合伙人——贺执 岑凌一起聚到会议室，说了展厅的事，以及自己的考虑，“在座的谁没拿过奖，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会输给梵石的设计师，或者其他任何人，但是咱们现在自己做工作室，靠个人名气没有用，还是得看项目成果，展厅这个项目绝对够咱们工作室一战成名。”
“确实是个好机会。”杨怀宇认同，大家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去。”
“你和老杨在国内待得久，对包含传统元素的设计研究比我和贺执透彻，如果能谈成，你俩一起做。”岑凌说。
祁晞还有顾虑，“这个项目的周期很长，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能腾出来做其他事的jīng力会非常少。”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和贺执能赚钱养‘家’吗？饿不死。”岑凌笑说。
祁晞听到这话，没再瞻前顾后，“好，那就这么定了，老杨，到时你和一起去梵石，等会儿我们先把这个项目的资料捋一遍，尽可能准备充分。”
杨怀宇格外淡定地朝祁晞比了个OK的手势。
之后一整天，祁晞和杨怀宇都关在会议室讨论展厅的项目需求。
五点半下班，小芽过来通知两人出发吃饭。
祁晞动了动酸疼的脖子，起身，“晚上回去，我把今天讨论的结果整理成PPT，明天再过一遍。”
杨怀宇靠着椅背生无可恋，“我的发际线。”
祁晞无声笑笑，拿着电脑离开。
————
晚上吃饭的地方有带KTV，效果还行，祁晞被撺掇着唱了几首，实在一般，自嘲地让大家给她留点老脸才能安心坐下吃饭。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嗨过头，三两成群聊得没边没际。
祁晞没参与，双腿jiāo叠靠着椅背，一圈一圈转着手机玩。
神思开始恍惚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下，收到一条来自孟清让的微信语音。
祁晞放在耳边接听，“老板，你的小情人到车库了。”嗓子软得仿佛风过林梢。
祁晞轻抿的唇角不自觉提起，拉下手机起身说：“先走了，还想玩的继续，明天晚一个小时考勤。”
长假后遗症没过的小年轻们喜闻乐见。
祁晞快速收拾好东西出来，拨通了孟清让的电话，“在哪儿？”
孟清让，“B2，E区，036。”
祁晞，“好，我马上过去。”
约摸十分钟，祁晞找到了靠在车边等自己的孟清让——一身正装，眉眼含笑，看起来温和又gān练。
刚认识那会儿，她就是这样。
太久没见，竟然有点想。
确定四周没人，祁晞走过来搂住孟清让的腰，叫了她一声，“孟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