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确信？”万妖皇沉默了片刻。
或许此刻她想的不是沐灵曦，想到的是某个总是在午后慵懒的晒着太阳的女人。
“没，只是有时候要避免结果，只要避免开始就好了，是我对我的贪念心知肚明，我一直都是一个做事会不择手段的人，而我现在又这么渴求修为，所以我会忍不住的想要哄骗她来和我双修。”
“我还以为你真的如此清高呢。”万妖皇似乎终于找到了某个能够嘲讽顾渊的点，尤其的开心。
但顾渊此刻却转过脸，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脸，朝着她轻笑，“但我不会骗师尊你双修。”
万妖皇一怔，“说的好像你骗的到我一样。”
“能不能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想对你这么做。”
“为什么？”
“你猜。”
“我不猜，我要你告诉我。”万妖皇的眸子透出出几分娇媚的神色。
“因为你不一样。”顾渊认真的回答。
“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是万妖皇。”顾渊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花瓣在空气中飘舞，阳光浸染尘埃，万妖皇沉默了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她的心脏仿佛跳的快了几分，变得有些难以抑制，这个孽徒到底想说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她难以抑制的开始胡思乱想，可却始终想不到一个答案来。
顾渊没忍住，伸出手在她雪嫩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她的肌肤嫩滑白皙，捏起来手感好好，万妖皇并没有阻拦他，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而顾渊也在望着她。
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好几秒钟。
“孽徒。”万妖皇轻哼一声，终究是先错开了视线，将眼神望向了别处。
而顾渊也恰好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万妖皇的眼睛，又过了一会儿，万妖皇接着说，“你要不要去哄哄沐灵曦？”
“不要。”顾渊撇撇嘴，“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我看你在花月忧面前不是这样的。”
“那当然不一样，她可以当成小孩子宠，是因为我喜欢她，我对她有所亏欠。”
“我怎么隐约记得，你在你写的戏本子里说过，亏欠不该是爱？”
“是啊，我还说过，愧疚不该是爱，施舍不该是爱，崇拜不该是爱，安全感和依赖也不该是爱，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爱，存在的只是一群欺骗自己到相信它的愚人。”
“所以？”
“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当那个愚人。”顾渊抬头望向这片湛蓝的天空，“没什么不好。”
他在笑。
于是两个人一起慵懒的继续晒起太阳，直到视线里出出现一个身材高挑，发色如墨，身穿一身黑裙的女人。
她的眼眸冷冽，脸颊也不再稚嫩，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渊，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顾渊微微眯起眼睛，和她对视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沐灵曦走到顾渊的面前来，他们像是在玩谁先说话谁就会输的游戏，就这么对视了得有十几秒钟，终于是顾渊先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南域？”
顾渊并没法得知，当他说出这句话以后，沐灵曦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他在认真的看着沐灵曦的眼睛，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戏谑与嘲讽，所以他的语调也还算温和，只是沐灵曦的眸子却冷冷淡淡。
好像当她变成大人模样的时候，眸子总会更加清冷一些。
“我想在西域再多待一些时间，你要是嫌我烦，我不来找你就好。”她如此回答着，情绪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赌气的成分。
也并没有难过。
顾渊轻点了一下头，沉默片刻以后，他说，“要是有练剑时候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沐灵曦摇摇头，“不用。”
“好吧。”顾渊只好不再说些什么，他看了一眼万妖皇，“那颗龙丹炼化的怎么样了？”
“炼化了一些，但还需要些时日，但不出意外的话，在五域大比的时候，我的修为应该就能到至圣三重。”
“那挺好。”
顾渊坐在那和万妖皇又闲聊了几句，可因为沐灵曦在这的缘故，其实他不适合再呆在这，所以他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这下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沐灵曦和万妖皇。
万妖皇看着面前这个成熟高挑的女人，这才是沐灵曦原本的模样。
她至今都还记得，认识沐灵曦的时候她就是这般模样，并且那时候的沐灵曦可绝不如现在这般开朗活泼，那时候的沐灵曦总是很沉默，话少。
她也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新奇事物感兴趣，但却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还是从沐灵曦开始感悟她的奇怪剑势以后，她才渐渐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万妖皇觉得她那稚嫩的模样没什么不好，起码天真活泼的样子很可爱，也会让她少去很多烦恼。
可小孩子要被人宠，才会成为可爱的小孩。
没人疼爱的小孩就只是垃圾。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沐灵曦坐在了万妖皇的身边，她微微仰起头，眼眸里涌现出几分倨傲的神情，“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
万妖皇心道那你刚才哭什么？
可沐灵曦好像能够看破万妖皇的心思一样，“刚才是因为我觉得很委屈。”
“委屈在哪？”
“我很少会对别人这样无理取闹，因为无缘无故的疼爱本身就不存在，可我心底总有份微妙的幻想，如果能够无条件的被爱就好了，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总会下意识的想很多。”
“可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沐灵曦嗤笑一声，“又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万妖皇渐渐的明白过来。
好像这样想想也有道理，她是沐灵曦啊。
面前的女人眸子明亮，透着几分与先前那委屈截然不同的骄傲，万妖皇觉得这应该算是好事，所以她在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想明白了就好，你来了妖皇殿这么久，我还没带你到处逛过，走吧，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万妖皇站了起来，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明亮喜人。
傍晚。
万妖皇和沐灵曦回到了妖皇殿。
两个女人一起去了一趟城外的青山上，去泡了温泉，摘了些果子，还去了店铺里买了好多首饰，这些都是沐灵曦掏的钱，毕竟她可算是究极小富婆。
晚膳是宫廷里的御厨做的，沐灵曦和万妖皇吃过了晚餐，一起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星星，接着就回到了万妖皇的寝宫里，本来这些日子她俩都分开睡的，今晚准备一起睡。
万妖皇换上了黑色的轻纱睡裙，顺便也给了沐灵曦一件，沐灵曦也换上了和她一模一样的睡裙，两个女人躺在了床边，沐灵曦忽然注意到，床边还有一个摆放着的戏本子。
“嗯，你还看这种东西？”
“偶尔看一些。”万妖皇的眼眸躲闪了一下，可那本戏本子已经被沐灵曦给抓到了手里，屋子里的流萤石亮着，两个女人的肌肤白皙如玉，沐灵曦原本只是抱着随便翻翻的心思看上两眼，可渐渐的就停不下来了。
十分钟后。
“你还不睡？”万妖皇已经躺在了床上。
"再看一会儿，你先睡。"沐灵曦头也不抬的回答，继续望着戏本子，万妖皇只好先侧过身子睡觉了，她很快就睡熟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又忽然被沐灵曦给摇醒。
“怎么了？”万妖皇没好气的问道。
她可是一直都有些起床气。
“下一本呢？”
“烦死了。”她忍不住碎碎念了一声，把储物戒指摘下来丢给了沐灵曦，沐灵曦如获至宝，抱起了下一本戏本子。
清晨。
万妖皇醒来的时候，沐灵曦还坐在床边，晨曦落在她的脸颊，将她的睫毛渲染的微微发亮，万妖皇的声音还有些困倦，“你醒这么早？”
“我还没睡。”沐灵曦匆匆的回答着，她将最后一本戏本子放下，看向了殷流萤，“下一本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那你倒是催这人写啊。”沐灵曦的语调多了几分埋怨。
“我催不动他。”
“谁？”沐灵曦微微一怔，可看着万妖皇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她好像又忽然明白了，她的眸子微微瞪大，“顾渊？”
“”万妖皇无奈点头，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万妖皇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她在说，“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万妖皇应了一声，抱着枕头继续睡觉。
沐灵曦换上了一身黑色宫裙，万妖皇的衣裙大多都略显清凉，因为这些都是她自己在院子里穿的，她常年在这深宫之中，寂寞无聊之时也只能孤芳自赏。
沐灵曦还穿上了万妖皇柜子里崭新的黑色裤袜，她好喜欢这种轻薄顺滑的材质，摸上去好舒服，而且还透着肌肤的白皙。
“鞋子我也穿走了哦。”
沐灵曦没听到万妖皇的回应，所以她也换上了万妖皇的黑色高跟鞋，她来到了镜子前，手指捏了个法诀。
她的五官，发色在这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片刻之后，镜中之人，便和现在熟睡在床榻之上的万妖皇，一模一样。
我收拾不了你，那就变成你师尊收拾你。
看看你敢不敢不听你师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