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陈敬，顾楷和顾焱焱一起吃的，晚餐内容是——法国菜。经验丰富的Waiter给小淑女加了一把椅子，还额外提供了石榴果汁。陈敬不懂吃法国菜又根本不饿，照葫芦画瓢地吃了几口，大多数时间都在与顾焱焱交谈。小姑娘看起来完全没有十二岁，可是吃得不少，“我得多吃点才能长个子，省得林淼总笑我是拇指姑娘。”
“林淼”这个名字在顾焱焱的嘴里没什么好形象，跟两人的名字一样水火不相容。可是听到一个小女生一整个晚上三番四次地提起一个男生的名字，又有一种别扭的可爱。
饭后甜品的巧克力布丁看着都甜得人牙疼，三个人都没有碰一口就打道回府。顾焱焱坚持整理女孩子的房间决不能让男人插手，陈敬只好义不容辞。
东边的房子是上次陈敬借宿过的三室一厅，佐罗还记得陈敬，伸着舌头欢快地扑过去吓得她往后一退却正好撞进后面人的怀里。“佐罗，别闹。”狗狗被主人误会，委屈地耷拉下尾巴找小姑娘玩儿去了。
顾焱焱在房间里写家庭作业，顾楷去阳台接电话，她晃到书房看到那盆刺儿头依旧是一个多月前的样子，正拿起来仔细端详的当儿，顾焱焱忽然跑进来，吓得她差点拿不稳花盆，幸好顾楷及时出现扶了一把。
“怎么样？扎到手没有？”她紧张地问。
“没事儿。”他拍拍手，弯下腰捏捏小侄女的脸蛋，“看你把阿姨吓得，说吧！什么事儿？”
“哦，这个！”顾焱焱摊开数学练习册。
两道小学五年级的题目，竟然让她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不禁感叹如今的孩子比大人还要辛苦。可是最后一道附加应用题实在“匪夷所思”，又不能用三元二次方程组……
“红球有6个，抽出的概率是0.26315。把红球和白球彻底分开来看，然后再把黑球放进来一起算。”顾楷淡淡地说出解题思路。
“二叔最无聊了。”顾焱焱一脸无聊，转头对着陈敬瘪嘴，“陈敬姐姐，我想吃点心。”
冰箱冷冻室里只有一碗酒酿，一盒红豆汤圆。于是煮了一碗纯水的，剩下的煮了酒酿的端回客
厅。刚刚在厨房就听到钢琴声，果然焱焱正坐在琴凳上十指飞舞，见她端了吃的来，立马停了手跳下琴凳。顾楷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说：“第十六小节跟第二十一小节的升音符号被你吃到哪里去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除了学过医，竟然还会弹钢琴。
小女孩吐吐舌头，冲她做了个鬼脸，端起自己面前那碗汤圆，凑近了闻闻，又看看顾楷那碗，问：“为什么我的不一样？”
“那碗有酒酿啊，就是米酒，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哦。”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
“酒……”她还打算继续解释，顾楷却自顾自地拿汤勺往焱焱的小碗里拨了两个进去。然后对她说：“不碍事，小时候都是老爷子拿筷子头沾白酒喂过的。再说，你小时候也是吃得的吧？”
她自然吃过，小时候上学前都要在巷子口点一碗酒酿圆子配生煎包当早餐。现在吃不惯北方的豆汁油条，早上也都随便糊弄过去。“我只爱吃新酒酿，你家这盒太老了，酒味重了些。”
“哦，这是浙江那边的特意送过来的，大概是老了些。”原来是有讲究的，她这么随便地开水白煮想来是暴殄天物了。
等焱焱睡下，顾楷送她回家。话题都围着他的小侄女打转，“你们家焱焱像个小大人，说话太可爱了。”
他说：“主意大着呢！也是从小爹妈不在身边，我哥就照着我们小时候那么养着，可是女孩子跟男孩子怎么同？我要是有女儿才舍不得。”
她回嘴反驳：“怎么不同？很多事情女孩子甚至能比男孩子做得更好！”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停在那里没了下文。
他开着车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继续话题：“我女儿千万不能让你教，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仔细一琢磨，这话里的意思真是耐人寻味……从德国回来之后顾楷一反过去的绅士做派，面对她反而常常有股子匪气。在自然界追求异性不是应该刻意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吗？怎么这人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呢？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嬉笑怒骂着的顾楷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真实，也更具吸引力。面对敌军的“刺探”陈敬选择性失聪了，“不
过现在的小孩子课业太重了，五年级的数学题就搞得这么复杂，我小时候可没受过这个罪。”
“你不爱学数学？”开车的男人淡淡地问。
“当然不，那东西让我的大一生活充满噩梦！”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理直气壮，她还列举N种好处：“数学不好的人都没有烦恼，数学不好的人都比较幽默，想象力丰富，数学不好的人都不会拐弯抹角……”最后想来想去找不出别的理由就加上一条，“数学不好的人都比较漂亮！”
“不过，你的数学应该很好？”看他直接说出结果的嚣张劲儿和顾焱焱一脸服气的样子，她如此猜测。
“算是吧！高二的时候参**际奥林匹克拿过金牌。”
这叫“算是”么？过分的谦虚等于虚伪！如果有这样的条件应该可以被清华北大录取了吧！最不济也是个北京理工什么的……“看不出来你还挺乖的。”
“嗯？”
“奥林匹克竞赛要做很多习题，还要参加假期补习吧，而且我总觉得谈钢琴的小孩都是从小被关在家里练琴的。”
红灯前面行人匆匆走过，她听他说：“很小的时候我陪着爷爷钓鱼，每一次都半路逃跑。上中学的时候反而开始想坚持些什么，每天清晨五点钟起床跑五千米，自学心算，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整夜地弹钢琴。”
“可怜的邻居不会来拍你家的门？”
“那时候挺别扭的，不爱跟家里人说话，就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一整个四合院儿就我一人儿。”
很难想象少年时期的顾楷竟然是这样的……正常。
他听到她这样评价的反映是抬手捏了她的脸，“嘶……”她躲，因为实在是痛。头被强行转向驾驶那一侧，那一侧的脸很热，大概是肿了。这次他碰得很轻，可是反而让她更想躲开。“疼……”
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他好似终于缓过神儿，直接在路口转弯，“去医院。”
“我回家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可是捏着方向盘的那厮根本不理会她，车速不减反增在单行道上开得飞快。
“再说，再说，你上次不是也帮我看了腿，这次就顺便也替我看看牙就好了。”
“我是兽医！”
“牙什么的还不都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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