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忘了要帮女儿我作主了？小莲呢？你还没问清楚小莲在哪呢。”若染说着，眼眶里就漫上了一层水雾，殷殷切切地看着赵正豪。
赵正豪恍然，对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把她丫头的事给撇开了呢。
“燕儿，燕儿，你等等，”他忙招招手，又对那个进来禀报的小丫头说，“给王太医沏上茶，让他稍等一会。”吩咐完，他起身扶若染起来，那神情慈爱极了。
小丫头走了，赵之燕嘟哝着嘴，不情不愿地折身回来，却直接走到了大夫人身边。
大夫人斜眼睨着若染，心中是那个气啊，今日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四丫头言行举止是冲着老爷回府，揪住大女儿，让她既出丑难堪，又想让她受点家法的，要不然，她为何早早不跟自己提小莲一事？却拿“孝心”来遮掩那点小心思？
别看她年龄小，心机还真真不轻呢。
而自己的嫡长女还真是笨拙，让她回园子就赶紧回去，怎么就让她在外头揪住不走了？城府不深，偏偏爱耍性子，一点小事有个喜怒就放在脸上，瞅一眼就让人看出心思，想来小莲失踪定与她有关，就是不知她到底把那丫头怎么了。原本府里主子处置一个丫头也无关紧要，可偏生这丫头小莲是这外来庶女贴身带过来的，生死契可不在她的手上，老爷又极宠了这庶女，当真论处起来，老爷定会偏袒了她赵若染。
看来，得想个法子让大女儿出去的好。
思及到此，大夫人便开了口：“老爷，燕儿的病可耽搁不得，你也瞧见了，这脸上的疹子是越来越多，又痛痒得很，太医瞧早了，便可早用药……这府里不就少了个丫头嘛，一会子使些下人到各园子找找便是了。”
赵正豪听完，眸光微敛，觉得大夫人说得有些道理，便说：“好吧，燕儿先去瞧了再说。”说完，他带着征询的眼神看向若染。
若染噘了嘴，表情甚是伤心委屈，赵正豪便有些为难，正想劝她两句，若染先开了口：“姐姐既要走，那就先回我一句话。”
“快说，染儿，”赵正豪见若染松了口，忙高兴地招手让赵之燕停下脚步，笑微微地望着若染，语气温和，“你向你大姐要
句什么话？”
大夫人瞧自己的夫君对若染这番态度，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不懂，这慧娘的女儿，他怎么就如此宠爱？太有违常理了。
他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要不然，怎么会偷偷地把那块圆溜溜的羊脂白玉给她？这可是他视为生命的宝贝啊，自己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一回。要不是自己的奶嬷偷看到了，她真的难以相信。
事后想了想，这也许是老爷对慧娘心存愧疚，给了她女儿一块护身符吧。
“我就问大姐是否见过小莲？”若染抬头，眸色沉冷地扫向赵之燕，那眼里头怨恨着那。
赵之燕一噤，蠕了蠕唇，眸光躲闪着，偏了头，**脖子说：“没见过。”
“好吧，大姐你可以走了。”若染低首，双手交叠腹前，一副恭送的模样。
大夫人见了，幽怨的眼神这才一敛，对赵之燕挥手道：“快走吧，莫让王太医久等。”
赵之燕刚一离开，若染便回头朝赵正豪，大夫人盈盈一拜，眼含泪水，喑哑了嗓说道：“爹爹，娘亲，小莲与我相处多年，已情同姐妹，这次来京城找爹，若没有小莲一路忠心地呵护与照顾，女儿恐怕早饿死野外，尸骨无存，如今她不见了，我伤心之极，”她顿了顿，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又继续道，“既然府里寻不到她的踪迹，女儿想了想，决定离开相府。”
赵正豪听得一震，难过道：“这何要离开相府？爹爹还没派人找呢，或许能在府里找着了。”
大夫人听了倒有些高兴，挑了挑眉梢，慢吞吞道：“四丫头是想出去找小莲，老爷，你就念在她对一个下人有情有义的份上，就依了她吧。”
“娘说得对，染儿出府便是想寻找小莲，决定独自一人离开，是死是活不用爹娘担心。”若染泪眼一缩，说得有些赌气呢。
赵正豪一阵难过，正欲开口，一旁的赵之嵘急了，这四妹若是一走，他答应孙祺的事怎么办？要知道，今日他冤白白地背上了五千两的债务呢。
“爹爹，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他忙从下首的一张椅子上起来，走到若染身旁，对赵正豪说，“如今染儿已是相府之女，哪有一个丫头丢失，让她一人外出
寻找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定会让人嗤笑，说爹娘亏待庶女，罔顾子女安危……这，这可有损爹爹你的脸面呢。”
大夫人见儿子插话，拿眼横了过去，却不想赵之嵘无视她眼中的怪责，倒挺了胸，理直气壮地说道：“娘亲，儿子可是为你们着想，这小莲是在相府里丢失的，自然得父母命人查找，娘，这府上府下如今可是你管，你眼下得命人快去各处寻找才是，怎可同意四妹外出？你想让人说你不懂治家之道？”
一顿抢白，气得大夫人一噎，脸色难看起来，瞪着赵之嵘心里骂道：浑小子，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亏娘一直宠你，护你，这紧要关头，却没见你站在为娘的这一边。
赵正豪听了儿子的一番话，倒是看高了他一眼，转眼瞧大夫人阴沉着脸，又挥了挥手不耐道：“行了行了，都别再说废话，大富！”他朝门外喊管家。
赵大富忙跨了进来，恭谨地候着，赵正豪便说道：“你赶紧派些下人到各园子找找小莲，看她现在身在何处。”
“是！”赵大富刚转身，门外就齐齐进来三个娇小艳丽的小姐，她们都是庶女，约好一起来春风园给老爷，夫人请安。
三个人上前恭敬地行了礼，便退至到了一旁，赵之秀见若染也在，遂走到她身边微笑道：“四姐姐，昨夜里我在香苑前门的小路上捡到了一朵珠花，你瞧瞧，是否是你家丫头掉落的？”说着，她从袖袋里掏出了那朵镶玉的珠花。
她的话一出，刚跨出门的赵大富又停下了脚步，不等赵正豪说话，他便转了回来，想看看赵若染的确认。
若染接过珠花，惊喜道：“是的，是小莲头上戴的珠花。”
“没错吗？”赵正豪脸色微异，这么说来，小莲真的去过香苑？
“没错，这可是我赏给她的。”若染肯定地说。
大夫人拉长了脖子往若染手上一瞧，冷冷地一勾唇，说道：“在那处捡的，也不能说人就在那处丢了，许是乱跑丢下的呢。”
她的话音刚一落下，外头就急急跑进了一个小丫头，她慌慌张张地行了礼，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老爷，夫人，不好了，丫头婆子们在外头闹起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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