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是川蜀国的皇姓,而我姓严,我叫严柳玢,我是川蜀国建国国君蜀帝严森之女。
我的母亲是川蜀国三大家之一的苏家三小姐。苏慎容。
在苏家她本是父母兄长的掌上明珠,苏家最得宠的人。可是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她得为了自己的家族被迫离开家门进宫为妃。
与她同时进宫的还有梁家的小姐,也是川蜀国三大家之一。所以她注定不可能再是拥有独一无二宠爱的人。
蜀帝建国4年我出生在川蜀国的皇宫里,我的出生并未给我的父皇带来多大的喜悦,尽管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我肯定不会记得我出生时父皇的神情,只是后来听伺候我的老嬷嬷说起过当时父皇听到是个公主时便冷冷丢下还很虚弱的母亲拂袖而去,后来一连一周都未曾来看过我和母亲,一月后我的名字才被确定,而且为我取名字的人是本为即将出生的太子选定的老师,安太尉所取的。
严柳玢,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一位公主取名为柳玢。
蜀帝有很多妃子,可是他宠爱的却一直只有一位,贞贵妃。
她是贞家的女儿,贞羽安,贞家并不是川蜀国三大家之一,贞家是泉国人,泉国是九州仅此于紫销国的强国。
泉国却是一个土地面积很小的小国。
泉国的皇后是紫销国恒帝的妹妹。
所以泉国的贞家是不容忽视的。
以前我一直以为父皇对贞贵妃的爱也仅仅是因为她背后的贞家。
如同父皇对母亲的好是因为她背后的苏家。
以及皇后梁韶央的爱是因为她背后的梁家。
我一直认为这些爱都是因为她们背后的家族。
直到后来我遇到我所爱的人,才回想起父皇对贞羽安的宠爱并非一个帝王对妃嫔的爱,而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宠爱。
虽然父皇宫妃很多,但是子嗣并不多,或者说值得他在意重视的孩子并不多。
川蜀国除了我以外,还有4位公主,不过都夭折了。
也许因为不重视,不在意,宫人们照顾不周,亦或者是说她们本身并不想活下来,所以死的很早。
而我就是那个唯独不被人重视,不被人照顾而自己肯活下来的公主。
唯一的一个。
川蜀国唯一的皇子出生时已经是蜀帝建国9年。
他的名字叫严天诚,大概寓意为是上天感激蜀帝的诚意所赐的孩子吧。
可惜的是严天诚的生母位份低位到不值得一提。
也许是个某官家庶出的女子。
也许是个宫
女。
也许是杂衣房的宫女。
总之除了蜀帝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生母的真实身份,连宫里最老的嬷嬷都不知道,也未曾见过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有生皇子的身,却无当宠妃的命。
严天诚出生不久后就被送到凤鸾宫,也就是后来严天诚继位后改名为合欢殿的当时是梁皇后的寝宫,他成为了梁皇后的儿子,嫡皇子,太子,未来的储君。而他生母的事也成了宫中的禁忌。
论血缘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这宫中我唯一的弟弟。
我不喜欢他,一直都是。哪怕当年仅5岁的我被母亲带去凤鸾宫看望他时,看到还不满1岁的他的婴儿时期那可爱惹人疼惜的摸样时,我都看不惯他。
我将我的这段故事讲给我后来遇到的一个很重要的人时,他说我这是嫉妒。
嫉妒。
我嫉妒他生来就备受关注,备受疼爱。
哪怕有些疼爱是假的,是装模作样的。
他都比我更受人爱。
连我仅有的母爱他也要和我分享。
所以,我对他的不喜欢,是嫉妒。
可是他却真的是把我当做他唯一的姐姐。
以至于在他继位为应帝后不顾大臣们在朝堂上的反对封我为“天赐玢香长公主”。
川蜀国建国以来唯一的长公主。
不过我狠狠的回绝了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他可以忘记他右臂上长长的伤疤是由何而来,可是我却忘不了,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自己从前因为那所谓的嫉妒而做出的伤害过他的事。
有人说如果让一个人痛苦,那么就在他伤害你的时候一次次的原谅他,以德报怨。
他对我的以德报怨,目的就是让我痛苦,让我内疚,让我良心不安。
每次他对我好时,我都会这样安慰自己。
蜀帝12年,我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蜀宫硕大的宫殿之中我唯一的爱消失了,再也不会拥有了,再也不会有人比爱自己更爱我了。
母亲死后,蜀帝追封她为慎容夫人。
川蜀国后宫除皇后外,规定妃位贵妃一人,三夫人。四妃为:敬、顺、康、宁为称。九嫔: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位在妃下。嫔下为:婉仪、芳仪、德仪、顺仪,四人。仪下为:贵人、才人、美人、娘子各两人。
再下为:选侍,采女,更衣不计其数。
蜀帝3年母亲入宫时与梁韶央,同封为妃。
母亲封为敬妃住在芸烟宫,梁韶央封为康妃住在寒蕴宫
。
而贞羽安是在蜀帝6年入宫时就被册封为贞贵妃,住在了离父皇寝宫广平宫最近的宜鸾宫。梁韶央晋封为后宫之首,入住凤鸾宫。
在蜀帝17年我也离开了蜀宫,离开了严天诚,离开了那纷纷扰扰的宫殿。
离开了我出生的地方。
那年我18岁。那年因为我的一个“不小心”导致贞贵妃流产以至于再也不能受孕。
据说那个孩子是一个皇子。
也因为此事父皇大怒,我被逐出宫门。
后来听说父皇从皇族远亲中选了一个孩子比严天诚长5,6岁,过继给贞贵妃,并且封为晋王,赐晋王府。
那年,川蜀国的国都祈州下雪了,川蜀国位于九州西南,气候常年潮湿多雨,夏季闷热,冬季阴冷刺骨,可是从来不会下雪。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于是我决定离开川蜀国,去那个九州各国中被誉为“雪国”的紫销国看一看。
我最先去的是靠近川蜀地区紫销国边界的荆州雪城。
以前在蜀宫听从那边过来的使者讲到那是一座终年飘雪的城池。漫天的飞雪如同起舞的白蝶,曼妙翩跹,落在手上,化在心里。
那里有最朦胧的夜色。如银的月华倾泻而下,似歌女着的轻纱一般笼罩着清寒的易水。
那里流传着最动人的故事。
那里的一切的一切,银装素裹,恍如天地初开。
那里大雪纷纷扬扬,满天飘摇。
柳絮因风而起,琼花调离满春,落下了,落下了,掩住了琉璃金瓦,遮蔽了青石长街,洗净了俗世铅华。
那里的上元街头,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柔和灯光映耀着迷离的夜色,委婉如人鱼唱月般,在风中飞扬的,是如梦楼上的清歌:“千古兴亡多少事?评说切切恨悠悠。如梦楼上菊黄酒,青山常在水长流。”
我不再是川蜀国的大公主严柳玢,不是蜀宫里那个犯下大罪的罪公主。
而是柳姬,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全新的我。
不再与那个雕梁画栋成为红颜倾城的埋骨地的宫殿有任何联系。
柳姬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
人人都道帝王好,殊不知、最妙常在百姓家。虽有贫贱夫妻百事哀,但煮酒听茶,把酒黄昏,只在百姓家。
如果柳姬没有遇到他,我想柳姬会一直在雪城做一个粗布麻衣的简单女子。
可是我忘记了。
没有永远宁静的江湖。
没有永远安宁的宫廷。
没有绝对结局的爱情。
更不会有可以任由自我扭转的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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