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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民国文匪 > 第六十九章,传道

写完信,李谦便将信封好了,考虑到自己和伍豪都比较显眼,直接通过正常的渠道送过去,谁也不敢保证这半路上会不会被人家偷看。所以李谦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王九爷,王九爷在南边也有朋友,有生意,通过他的路子,把信送过去应该更好。

想到这里,李谦又突然想到,自己的这封信实在是太没有地下斗争的风范了,居然写的这样的明白,即使是通过自己人的线路来送信,也不是没有被敌人截获的可能的,当然,如今南方政府的反谍报系统也不太像样子,或者说,一直到常凯申转进台湾,kmt的谍报机构都不怎么靠谱。和世界主要大国的谍报机构一比,基本上就是渣渣。

在上辈子的时候,李谦经常在各种论坛中看到过kmt的情报机构的各种笑话,比如说抗战胜利后,被盟军通缉的战犯辻政信被kmt保护了起来,放在军统当中当教官。一直到对战犯的审判结束,不再追究了,才护送他回了日本。然而辻政信一回日本,就出了一本关于自己怎么躲过美国人的追捕的书,名字就叫做《潜行三千里》,书里面对kmt的军统的评价基本上就是:“军统内部,腐败不堪,勾心斗角,乱成一团,各种技能统统的不会,各种欺上瞒下的花样,样样精通,我觉得他们吃枣药丸。

不过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放松了警惕。所以李谦便又将已经封好了的信封打开,把信件取出来,又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煤油打火机,将那封信一把火烧掉了。接着再拿出一张信纸,重新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在言辞上就要委婉很多了。李谦先回顾了过去两人的交情,却又故意将一些事情给回忆错了,以提醒伍豪注意,然后又提到很快会有一个上海商界代表团前来广州,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自己在上海认识的新的生意上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做进出口买卖的买办。然后还特别说了一句:“这些人以前就很支持辛亥革命的。我们以前曾经提到过他们,分析过他们的革命需求和革命热情的。在上海和他们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看法更加坚定了,他们都是爱国的人,他们来广州是来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的,我觉得你对他们应该加以重视。”

李谦以前在和伍豪的交谈中,曾经明确地表示,这些做进出口生意的买办,在利益上和帝国主义分子高度一致,在行为上就是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他们是最顽固的反动分子,是革命不共戴天的敌人。至于“他们都是爱国的人”,当年李谦在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只是他们爱的,和我们爱的,不是同一个中国”。李谦相信,伍豪肯定记得这个。所以,这封信,伍豪肯定能看懂,而落到别人的手上,被人家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这封信就完全的光明正大了,嗯,也就不用托九爷的人秘密的送去了。甚至可以……”李谦一边想,一边将重新写好的信读了几遍,直到觉得没什么疏漏了,才将信装进了信封里,然后打算等代表团出发的时候,顺便让他们自己带过去。

这个代表团的出行,以及之前的廖仲恺遇刺案,都让李谦感到情况的急迫。李谦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力量,发现自己除了名声之外,真正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力量很是不足。

“也就王九爷以及王九爷手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侠了。”李谦摇了摇头。但是王九爷和他的手下,如今和李谦的关系,也只能说是盟友关系,还远远算不上是同志。

“所以还要和王九爷他们多接触,多给他们讲讲革命的道理,帮助他们尽快找到革命的正确的道路。不能光顾着和他们比丢斧头了。”李谦这样想道。

这样想的结果自然是当某个妹子有问题,打个电话过来想要问问能不能登门拜访的时候,就发现李谦不在家了。

王九爷这个人看起来粗豪,但要论学养,其实要比上海滩的很多大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上海滩三大亨中的黄金荣,一开始只是个裱画店里的学徒,根本没读过书;最喜欢附庸风雅的杜月笙,一开始是个买水果的;最能打的那个张啸林倒是读过两年私塾,算是他们当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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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的文化程度,和王九爷一比就真的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王九爷是正儿八经的考取过秀才的,虽然在此之后因为满清停了科举,让王九爷成了末代秀才,没能再进一步。但是考虑到那个时代的秀才的名额限制,事实上要考取一个秀才,难度并不低于后世要考一个清北。放在更早一些的时候,王九爷可是正儿八经的有资格被称作士林人物的。

王九爷有一笔漂亮的毛笔字,也能写不错的古体诗词,甚至于在和李谦交谈的时候,他还经常能指出李谦在国学上的错误,比如李谦在举古代人物当例子的时候,就经常有知识性错误被王九爷揪出来。

这也使得向王九爷宣传革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对其他人更容易一点。因为王九爷的受教育程度和他的经历,他比一般人对国家民族的前途更为关心,对现状的认识也更深刻一些。

王九爷没出过洋,也不会外语,但是对外国的情况一直是非常关心的,如今有个留洋回来的朋友,在闲谈的时候,自然就免不了谈到国外的情况。比如说这次,李谦找着他,先是和他学了点徒手格斗的技巧,然后在休息的时候,两人便谈起了国外的事情。

李谦便从英国最初的珍妮纺织机讲起,讲生产方式的飞跃带来的市场容量问题,再由此讲到由此引发的经济危机,以及为了解决经济危机,就必须不断进行的侵略。

“李兄弟,你说的这些,和伍豪跟我说过的那些很像呀。”王九光道。

“我和伍豪是老朋友,在巴黎的时候他还救过我,老实说,这些东西,也是我从他那里学到的。后来我又自己买了书来看,越发地认为这个道理正确。”

“什么书?有翻译过来的版本没有?“王九光赶紧问道。

“《资本论》,由德国的革命家马克思先生所著,可惜现在还没有中文译本。”李谦回答道。《资本论》最早的译本也要到三十年代才有。这会儿,整个亚洲,也只有日本才有相关的译本。

“哦,可惜。”王九光叹了口气。

“不过还有另一本书,如今已经有了中文的译本了,不知道九哥读过没有?”因为习气相投,如今王九光已经不让李谦喊他”九爷“了。于是如今李谦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九哥“。

“什么书?“王九光问道。

“《共产党宣言》,不知道九哥看过没有?”李谦问道。

“没有,不过听说过。”王九光回答道,“李兄弟,你这里有这书?”

李谦一看有门,赶紧回答道:“有的,有的。九哥想看?小弟马上去给你拿一本来。”

一边说,李谦便一边站起身来,将放在桌子上的马牌撸子塞进衣兜,又从靶子上把两把斧头拔了下来,插到后腰里面,然后抓起西服,往身上一披,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外面跑。一边跑还一边道:“九哥你等一下,我去取了书,回来我们一起,就着这书下酒!”

这样喊着,人便已经跑出去了。

王九光看了,忍不住也拍着膝盖道:“李谦这疯子!”

李谦一口气跑到汽车前,上了车,让司机立刻开车回家。进了门,妈妈拦住他告诉他:“张小姐打电话找过你,说有问题问你,你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李谦一愣:“谁?张小姐?啊,我记起来了。哎呀妈妈,我这有正经事忙着呢,这事不急,一会儿再说。我还忙着呢。”

说完便不等妈妈反应,便跑上楼去了。

“这孩子,你说他整天的脚不着地的也不知道忙个啥?”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又看见李谦腾腾腾地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从她身边跑过,还扭过头,朝着她喊:“妈,我还有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您别等我!”然后就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

出了门,上了车,李谦又一口气回到王九光这里。这时候王九光已经把酒和下酒的花生米和猪下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李谦和他带的书了。

“九哥,这书来了!”李谦还没进来,就先喊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便坐在桌子边,李谦便开始读那本书。每读一段,两个人便讨论一段,各自举出自己的见闻加以印证,然后拍着大腿叫好。

“李老弟,此处当浮一大白!”

“对对对,干一杯!”

王九光知道李谦不能喝酒,所以准备的也就是点绍兴酒,而且给李谦用的还是小杯子。只是两个人就这样读着,这样喝着,李谦还是很快就喝得有点晕乎了起来。于是仗着酒劲。李谦便又道:“九哥,我还……还要……教你唱一首歌,一首最带劲的歌……你学不学?”

“学呀,还没见过李兄弟唱歌呢,你唱,我学!”王九光也大笑道。

“那好,你听着”李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起来,不——不对,不对,跑调了,我们重新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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