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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仙侠奇缘 > 师祖穿成炮灰之后 > 第584章 是我错了吗?

千重歌是撞到巨门上,才跄踉着勉强立住的,伸手摸了摸她打痛的嘴角,指尖染着鲜红的血迹。

千重歌眉梢克制不住的抽了抽,一股邪火给她打的胡乱蹿动起来,看过来,眼底阴沉道;“你打我?”

童羽;“打你又怎样?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一定要弄成鲜血淋漓的场面,才能体现你大反派的排面是吗?”

千重歌冷笑;“我愿意。”

童羽眼睛里蹿出两簇小火苗,可看着他执迷不悟的强悍,那火气又强行给她压下去,头痛欲裂,再也克制不住了,那些陌生的画面,闪光灯一样闪过她的脑海。

第一次和那个男人一起来到苍云之巅的画面,苍穹之下,女子素衣无双的缥缈,男子黑衣如墨的英挺。

每次都像一根荆刺刺痛她的神经,每闪过一格都像灵魂遭受一次鞭打。

童羽沉重的垂下头,声音颤栗,真心恳求着他;“重歌,缥缈山已经千疮百孔。”

千重歌却是看着她的痛苦,不为所动;“又怎样?”

童羽颤栗了下,双手握拳,脑子里像是卡带的磁带,飞快的闪烁那些美好的血腥的画面,又刺耳的一瞬快速前进,一瞬刺耳的倒退……

指甲扎入了掌心,以这样的痛感,才能强迫自己清醒,才能压制住再次挥动拳头冲向这个人的冲动。

又道;“好多人死了,井染也死了。”

千重歌身上笼罩上一层冰霜;“……又怎样?”

童羽赫然抬起头,眼睛通红。

简直不敢相信,面对井染的死,他也能如此冷漠。

明明他已经避免了凛月死在千魔宫,此刻对井染的死,却那么容易的便接受了?

她无力的问他;“是我错了吗?你对这些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其实也没那么多怜悯之心?甚至像对姬青雪一样,隐隐是有一种报复的心理的?

所以为了你的目标,付出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足为奇?”

他低垂了眼睛,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童羽痛彻心扉。

宁愿他爆发,宁愿他生气,也不要面对他这一刻的沉默,起码那般,她还能确定,他心底对缥缈山还有一丝怜悯,她能让他回头,可现在……

“可你这个目标……”

她苦笑,脑海里能够刺痛神经的声音顿住了,画面也放缓下来,清清楚楚,断崖边上,面向西面的万丈云霞,素衣无双的女子,对身边并肩齐坐的男人道;

“面具,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守护这片天地了,就在这里建立一个高高的塔,

上可以到达最接近我的地方,下可以连接缥缈山脉,镇九州邪祟,

你得答应我,像守护你的部族一样守护这里。”

与她的兴致勃勃相比,男人却没太高的兴致,却在犹豫之后,依然答应了她;

“好,我就在离苍云之巅最近的山峰上建一座城,永远在这里守着,你若寂寞了,也能听到人间的声音。”

泪若泉涌,童羽分不清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清晰的画面,还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执迷不悟。

她道;“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千重歌愤怒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全力一搏,走到现在的地步,她才告诉他这么个确定又不明所以的答案。

一个健步冲过去,他扣住她双肩,逼问着她道;

“那你告诉我呀?我是谁?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凭什么我要遭受曾经的那些?为什么我又能在这里?

是天意?还是你兴头所致的玩笑?”

不是!当然不是,可……因为什么来着?瞬间,童羽脑袋一片空白,耳边是耳鸣一般的刺耳,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看到了面前着急的追问着她要答案的人,却再听不到他的声音。

“童羽!童羽!若这里没有答案,你倒是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呀?”

他剧烈的摇晃下,童羽听力再次恢复,可对于他的问题,一头雾水,无法给予任何回应了。

“为什么那个人会怨魂一样缠着我?为什么他会说你我的元神相连,我在这里,究竟是你想让我活过来,还是单单作为另一个人的容器!”

童羽赫然一震,本能应该是给他这番言辞震惊住的,可再细嚼他口中的一切,她又茫然无措了。

“你,在说什么?”

千重歌看着她这一脸茫然,眼中有泪,却越发感觉可笑起来;“呵呵呵!是呀!我问你做什么?

你早已不记得,你爱的人也好,你所经历过的种种痛苦也好,到了时间,像是清空一样,

痛苦的,美好的,爱你的,你憎恶的,都可以忘记,然后,你又可以以一种全新的状态,来认识这个世界,面对所有人,

唯独那个人,你就是忘记多少次,也都刻印在灵魂深处,

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让没有记忆的自己,也能遵从原来的意志,做着那些想做的事,

一个百年,又一个百年,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那个人,而我,不过是你达到这一目的的一个途径。”

童羽怔然,恍然间有什么好像从灵魂深处,那是她本该不知道的,可一部分的灵识记忆住了,在这个地方,亦或者通过这个人紧紧扣在她手臂上的手,他凌乱起来,乱流的灵力,让她觉醒了与他元神相连的那部分神识。

————

————

那应该是她在千魔宫,刚刚经历过飞桥逃亡,亲眼见他将凛月肖阳他们打下地狱之渊,误以为他杀了他们,与他彻底分裂后。

她陷入死眠,无法勾动元神,无法驱使灵体,如同活死人,只剩一口气,却不知何时能够复原苏醒的状态。

他求助无门,通过进入她的神识,强行剥离她的灵体,将她送到了那个湖心岛囚禁着的人面前。

“救她,无论用什么方式。”

从发现这个湖心岛的男人存在后,每次来这里,他不是要打便是要杀,甚至几次试探,估测能否除掉他的几率,可这次,他慌张了。

在这个情敌面前,第一次这么慌张且卑微,即便他努力保持镇定,他抱着那个灵体的手臂依然克制不住的颤抖,脸色同样透明一样的刷白。

相反,他所求的男人,回头远远的看了看他手上抱着的灵体,却好像已经习惯一般,十分镇定。

“她的状态虽然不太好,不过她是神人之体,莫说现在,便是再过一个百年千年,她的寿命也未必看到尽头,

这几百年来,她时常陷入这种状态,当她的身体进入极致疲惫期,便会进入自动休眠状态,

她会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就像消失在这片大陆上,直到身体修复,再一次醒来,

说句不太入耳的话,你轮回十次,她都不会陨去,你着急什么?”

千重歌声音也克制不住的颤抖;“当她再一次醒来,是不是代表长眠之前的记忆再次清空?”

男人怔了怔,手中原本擦拭的面具阴郁森森,却是明了他的担忧;“原来如此,你是怕在她面前,你再次成了陌生人?与她之间,纠缠也好,爱恨也好,都成了她的过往云烟,你的牵挂不得?”

千重歌低头,看着怀里睡着后总是过于惹人怜爱的小女人,雪玉几乎透明,眼帘乖巧的合着,樱唇微红,蓬松曲倦的发丝包裹小脸,小小的,软软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纤柔之下,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含笑时的目若星辰,恢复本相时的神人天姿。

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站在红尘之上的人,总是不甘寂寞,藏起自己所有光芒,想融入人间烟火,每每却是给人间烟火,灼的遍体鳞伤。

顿挫再三,他还是张口了;“我……不想成为她的过往云烟,谁忘记我都好,唯独她,

或者,不能现在,不能在我忘记她之前被她忘记。”

男人看着他,久久,笑了;“明白了,你在最糟糕的时候遇到她,她是你的光,你小时候追随着她的光芒,长大后追着她的身影,

你遭遇生死,遭遇人间至苦,

对这个人间,对这个世界,你早已没了最初的好奇与热爱,亦不敢提起更多的兴致,

是她将人间喜乐与温度,重新带回你的世界,你拥有过,如何能再承受失去她的世界?

你很自私,可……也很可怜,谁在拥有过温暖之后,都不会再愿意承受严寒,

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千重歌赫然抬头,望着十步之遥外,那个看上去和他一模一样,可无论如何像,也不像是自己对自己讲话的男人。

他与他不是一个人,单单他的感觉就有极大的差异,可,这个人说;

“我也是个在极为糟糕的时候遇到她的人,那时候的生活比现在更艰难,她是我的神,也是这个世界的神,

你觉得你可怜吗?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起码你敢告诉她,敢争取她,还拥有了她,我呢?怎么说呢?

与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

“她是天上的月,我是地上的蝼蚁,泥浆里摸爬滚打,最后虽然勉强像个人样,却比谁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肮脏,

我喜欢戴面具,因为可以避免自己毁掉的脸吓到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不用面对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嘴脸。”

“……”

第五百八十五章救她,无论用任何方法

“实不相瞒,我爱她,就算就算几百年后的现在,就算她夺走我的命,当初我唯一恐惧,没有我,她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我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没有我,她一样能活,就是多吃点亏。”

男人抬眼看入他眼中,含笑道;“不过不可否认,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我始终是懦弱的,

她踏遍九州,我只能陪着,她回归灵虚,我也只能守着,在她背后,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不敢到她面前,不敢告诉她,怕她懵懂不知,更怕玷污她这份至情至性,

想守她开窍,想她自己明白,自己选择,

她愿意无忧无虑,我守她到天荒地老,

她愿意人间烟火,我为她繁花三千,帮她守人间太平,

原本以为等不到了,等到时,却已魂飞魄散。”

他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说是自己一部分的男人,嘴角含笑,认真道;“怎么和你说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呢?

还记得上次她不准你对我动手吗?”

千重歌颤了颤,虽然隐隐约约,他明白这个人与他之间有着不可隔断的联系,可当他真的打算坦白相告了,他突然便有些怯意了。

对面的人却不会因为他此刻的犹豫而停止,甚至还有点愉悦,终于能宣之于口一样。

“因为你的命,本来就是与我直接联系在一起的呀?”

千重歌屏息,胸膛逐渐犯凉,僵硬的回头,再看怀中的人,抱着她的手臂颤栗的逐渐更加厉害起来。

男人;“我是靠着她的力量,养了这几百年才养出神识的,

有了元神无法重塑肉身怎么办?她走遍九州大陆,终于选中一个雪国的女子,以她天生羸弱的孩子,来寄养我的元神,

那孩子是个必然早夭的命运,只因体质难得,她暗中小心呵护,孩子元神消散,我的元神便觉醒了,

可做人哪有那么容易?生老病死离别愁,七情八苦,历过了,才是真真正正的人,历不过……那是又一世的苦。”

千重歌看着他,隐隐明白他想告诉他什么了。

男人;“可能是新生的那部分元神,没有承载记忆的一部分,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性情,

为了能确保这个新生的元神宿体能够顺利长大,也为了防止元神不稳,她顾全不急魂飞魄散,从此后,主宰天赋的一半元神有了新生,而承载记忆的部分元神,留在了她认为对我最安全的这里,

当实际成熟,是我被新生的元神吞噬,还是我取代新生的元神,只能看天意,

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元神中有她的一部分,她的元神也与你紧紧相连,所以你们才无论何时,都会被对方影响和吸引,

所以,你能来到这里,她也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她神识里的秘术结界,还是你的元神结界,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与你们元神共通的。”

千重歌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鬼Tama的还需要镇定!”

千重歌放弃维持风度了,怒目厉色的怼那个男人;“你少趁她不省人事便胡说八道,什么心生元神?什么寄养的宿体?

你意思是,我就是她为你重生准备的宿体是吧?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她真正要等待的人是你?

滚你妈去!不救就不救,本尊宁愿等她醒来,打死本尊,气死本尊,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接近她分毫!”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清楚在她面前,你我之间应有的主次地位。”

男子打断他,千重歌抱着人豁然转身的步伐顿时收住。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继续传来;“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我本一体,我是懦弱面,也可以说是理性面,你是勇敢面,可也是感性面,更是容易走向偏差的一面,

我不想之前你对我打打杀杀的事再发生,虽然你也打不过,拥有她的力量直接支撑的我,可让她担心的事,一次就够了,

而且,若是你的方法有效,你也不会在她如今极度虚弱中,强行剥除她的灵体,将她带到我这里来。”

他这话简单反应便是,别任性了,你没别的选择。

千重歌也确实没别的选择,除非他能接受童羽一睡再十年二十年,醒来后对他记忆清空的事。

能够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选最糟糕的方式。

“你真有法子救她?”

男子点头;“只要你不介意。”

千重歌神经一紧,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是要介意的方法。

男子含笑,又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的原因,你若真介意,就想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样就好受多了……”

“好受个毛线好受!”

有那个男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怀里?

即便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即便那个人同样不会伤害她一分,即便那个人说……他本身是他的一半。

男人问他;“那你是接受重新认识她的现实吗?我是无所谓了,

几百年来,我从恢复记忆,面对她一次又一次对我熟悉起来,然后脑抽一样,又一片空白,我已经能在她任何状态下,都坦然面对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她始终是她,即便记忆不记得,灵魂深处依然记得,

或许是因为我得到的已经够多,又是如今与她不可分割的处境,不曾惧怕真正会失去她。”

他看回他,认真道;“你不一样,而且若我没看错,你是觉得自己没时间能等到她十年二十年后醒来,你更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再一次等到她的青睐?”

千重歌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另一半元神了,短短几次的见面,若与他真没什么关系,要是怎样的缘分,才能短短几次相见,便能看透对方?

同样,他也无形中捏住了他的软肋。

可……

紧了紧手中原本就虚弱的人儿,他忍不住再次确认;

“怎样的方式?”

男人一笑,原本其实有些忧郁气质的脸上,顿时荡出一种暖意;“放心,不过是将平日从她哪儿得来的力量,此时还给她,让她度过这次危机罢了,

她身体稍微缓过来了,你再为她寻药用药,便可起到较好的效果,之后,双修也好,接受更霸道的一些药性,都不会再成问题,

当然,我的治疗方法,没有你想的那么龌蹉,你只需……容许我再吻她一次而已。”

“……”

————

————

童羽怔怔的看着面前怒目厉色的男人。

这就是她在千魔宫,能够那么快苏醒的原因吗?他不止给她盗了云丹,还……去求了那个之前他恨不得要鞭碎的“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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