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拘留室。
顺路查看了一番布置，发现这拘留室与热泉市的构造几乎一样，同样有着“湮灭”物品控制符源波动，莫测这才在元泷和莎尔娜的带领下走到铁栏门前。
此时的詹德利正躺在铁床上，他的四肢被莫测枪击，伤口虽然已经得到了包扎，但显然没有行动能力。
莫测示意了一下，不但让元泷关闭了“湮灭”，更是让他直接打开了铁栏门，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三个惩罚者面对一个重伤无法行动的詹德利，自然没必要再小心翼翼地防范...即便这詹德利使用契约能力，但他的能力是“疾病”，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发挥作用，莫测他们有大把的时间能够将之制服。
再次看到莫测，詹德利不难推测出新队长来的目的，顿时慌乱起来。
他双眼中满是血丝，费力地转头注视三人，狠狠说道：
“没用的，就算你们杀了我，就算...”
“你们的结局和我是一样的，一样的！南部落早晚会控制南方行省，所有的人...都会死！”
“你们只不过比我晚死几天！”
莫测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中顿时一阵失望。
这不就是穷途末路了，在绝境中发狠么...这更说明这家伙的确如同莎尔娜预料的那样，知道无法在读心术面前隐瞒罪状。
而绝望并发狠，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对情势没有任何帮助不说，更是将自己彻底地暴露...
莫测不禁对这个詹德利摇了摇头，又转头看了一眼莎尔娜。
这姑娘平静地站在侧方，看着詹德利，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地保持沉默。
你看，这一对比就能看出，这女人才是个能用的人...莫测再次转头看向另一侧的元泷，说道：
“元泷，就他这副样子，你都没想到他隐瞒了罪行吗？”
“你这审讯是怎么干的？”
元泷已经意识到了工作的失误，无奈地抿着嘴点了点头：
“队长，是我的错。”
嗯，勇于承认错误，倒也不枉我觉得你小子不错......莫测很满意自己的队长逼格，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詹德利身上：
“是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说？”
詹德利似是疯狂了。
他拼命地蠕动身体，完全不顾及被枪击的伤口，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从铁床上挣扎坐起，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我！”
“哈哈哈，是我将莎尔娜偷偷去见希尔芙队长的事情告诉了南部落，并让他们...设计用废契约者干掉了希尔芙！”
“希尔芙并没有死透，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哈...还有，还有李峰署长，也是我暗中将李峰的行程告诉了南部落，让他们用炸弹将他送走！”
原来，前任队长和署长是因为你...莫测眉头渐渐皱起，看向了两名手下。
元泷显然一时间还没能回过神来，身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而莎尔娜同样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巴。
求助希尔芙队长是莎尔娜当时做出的选择，她说过的，当时去署长办公室被詹德利看到了，只是没想到，詹德利这个惩罚者叛徒竟然亲自参与袭击。
罪不可恕......
莫测伸手拍了拍莎尔娜的后背，安抚了一下这个眼角已经落泪，身体渐渐抽噎的手下。
詹德利双眼充血，仿佛野兽一般盯着三人，这次冲着莫测发疯：
“是我，是我又怎么样？”
“我有的选吗？我是潘多拉的人，但是潘多拉能解决我的情绪执念吗？”
“凭什么...我要为监察署时刻忍受痛苦和折磨？”
莫测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哪是为监察署忍受痛苦？你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的错？你的确遭受了命运的不公，觉醒了那样的能力和情绪执念，但是...”
莫测稍稍顿了顿：
“报复社会报复他人就不对了啊，更何况，你还害了希尔芙与李峰。”
“不对又怎么样？”詹德利身上符源滚动，强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四肢伤口再次崩裂开来，鲜血浸透了缠绕的纱布：
“是我的不对又怎么样？莫测，你能拿我怎么样？”
“把我送去潘多拉总部吗？呵呵...我告诉你，我的家族有契约者传承，在南方行省，十几个城市里面有近一半的惩罚者队长是家族的人！就算是潘多拉总部，我们也有正义之眼的人！”
“潘多拉会判我，嘿嘿嘿嘿，不过，我可死不了！”
詹德利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莫测，语无伦次地挑衅：
“莫测！你能拿我怎么样？”
莫测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疾病范围”，身体渐渐地感觉到不适...
喉咙如同火烧一样，仿佛绷紧的弹簧，这无疑是感冒的前兆，而且肺部感觉好像有如同羽毛轻拂一般，痒的让他下意识的咳嗽。
他沉默着忍受，却是看了看元泷和莎尔娜两名手下，发现这两人正在用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
从莎尔娜的眼中，莫测看到了一丝无奈...
“队长。”莎尔娜抿着嘴唇说道。
元泷也是眉头高高耸起，转头看向莫测：
“队长...”
莫测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是件詹德利大放厥词，说自己的家族牛掰，潘多拉总部那边看来也有他家亲戚...两人担心她得不到应有的审判。
而这是一个将前任队长和署长都送进地狱的恶徒...
莫测心下微微叹了口气，心中骂了一声队长是不能逃避的，只能强行让自己在此时硬起来...毕竟，这两手下可是将期望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淡然地看了詹德利一眼，莫测嘴角露出标志性的敦厚笑容：
“难道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接受潘多拉的审判？！”
詹德利微微错愕，莫测已然出手。
他并没有使用什么契约能力，而是伸手便攥紧了詹德利的脖子，将他如同木偶般举了起来。
詹德利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身体如同芦苇一般前后飘荡，却是根本无法挣脱莫测的束缚。
他眼神转为惊恐，带着一丝哀求的味道，看向莫测...
这就是怂了，在求饶，看似疯狂的人其实相当的脆弱，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怕死的。
詹德利怎么也没想到，莫测竟然现在就想将他勒死...
要知道，这可是违背《公约》的，惩罚者队长并没有处置囚犯的权利。
“咳咳~”
莫测一阵咳嗽，身处詹德利疾病圈的他已经有了轻微的不适，但这种感觉已经在开始消退——詹德利已经窒息，失去了意识，随之中止了符源波动。
别就这样死了啊...莫测见他就要被勒死，微微松开两根手指...
“队长！”莎尔娜并没有发现莫测手上的动作，见他真的要将詹德利就地正法，眼角含泪着喊了一声。
元泷后知后觉，却也同样明白了过来，跟着喊道：“队长，这样的话...”
莫测明白他们的意思，知道他们并不是在为詹德利求情，而是正在担心自己...这么做虽然立刻就为前任队长和署长报了仇，但是总免不了被潘多拉问责的，同时，更会引来詹德利家族的仇恨。
他们与詹德利是同事，早就知道他家族的厉害...
总归，队长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原因只是为了给他们原来敬重的老队长和署长报仇！
莫测看到两人这幅样子，心下很是满意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嘿嘿笑了一声：
“如果潘多拉对我问责，我会说你这样的人不配接受审判的...毕竟，审判也是要总部的人力成本的，嘿嘿，正义之眼的家伙也会感谢我为他们减少工作量。”
莎尔娜和元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队长这明显就是在胡说。
什么人力成本，开玩笑的吗？不，这就是队长的玩笑，只是随便找个借口让两人安心...
“队长！”莎尔娜再次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复杂的味道，难以形容。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一直对连累希尔芙队长而感到愧疚，莫队这么做...其实是在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也是给所有的队员甚至整个监察署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能为原队长和署长报仇的惩罚者队长，怎么会受人尊敬？
莫测...做到了。
莫测见两个人都没发现自己手指上的猫腻，很高兴又完成了一次“欺诈”，再次沉吟着将功夫做足：
“挺出乎我意料的，没想到詹德利家族这么有背景...不过，我懒得管你背后有谁。”
“犯了错误，就得承担代价！你家族大可以找我来报复，看我怕不怕？！”
想到了过去看过的一本小说，莫测表情渐渐沉凝：
“我莫测一生不弱于人！行事只凭本心！”
元泷和莎尔娜在迟疑中听到了莫测这句提气的话，眼中顿时闪烁起光芒...
队长...太硬了！
太解气了！
这才是我们希望的队长！
当然，詹德利已经昏迷，即便莫测松开了两根手指让他气道畅通也没能理解恢复意识，所以此时听不到莫测这段话，不然的话...嗯，很难猜测他会作何感想。
莫测没有将他杀死，是因为...他不想将他就这么弄死。
他想把詹德利变成灵偶！
他是红级的，而莫测升级正好需要一个红级灵偶！
契约能力的代价是必须支付的，如果不支付的话...后果是死亡或者变成灵偶，而詹德利刚才已经疯了，对莫测三人使用了契约能力，莫测将起提了起来，就让他无法支付代价——莫测已经从队员档案里面看过了，詹德利的代价是每次使用能力后用针刺自己...
对于其代价与能力的诡异联系的话，莫测是这么想的——生病了，就要给自己打针？嗯...好像讲不通，不过那不重要，莫测现在将他掐晕，就是想让他无法支付代价，赌一赌他是否会变成灵偶...
至于没有直接掐死而松开手指，当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人先死了...灵偶就变不成了啊。
渐渐的，詹德利脸色变化，可能是因为承受了原罪的痛苦而逐渐铁青...无法支付代价，那种如同饥渴的毒瘾快速地遍布了詹德利的全...他身体似是抽搐，却无法脱离莫测的掌控...
莫测如若未见，静静地伫立，直到...
詹德利脸色再次变化。
他似是缓缓地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在痛苦结束了生命...取而代之的是，这家伙再次睁开了眼睛，瞳孔迷离，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迷茫地打量这个世界。
他死了，或者说，因为无法支付代价而变成了灵偶。
红级的灵偶。
成功了！
莫测这才将他丢在地上，装出惊讶的表情，转头看向两名手下：
“额...他变成了...灵偶？”
莎尔娜和元泷已经经历了一系列的震惊，心情早就如同过山车般起伏，见到最后的这幅情景，惊叹着说道：
“看来...应该是的...对了！他刚刚使用了契约能力，您把他掐晕了，他没办法支付代价...”
嘿嘿，这两家伙真的没发现...莫测强行压制着心下的喜悦，故作疑惑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这个样子啊。”
“特么的，便宜他了！”
莎尔娜随即摇了摇头：“并没有，队长...变成灵偶意识同样消亡，相当于死了。”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你们能想到这一点的...这样我又能装逼为你们报仇，又能顺手弄到一个红级灵偶...莫测这才连连点头，语气沉凝着说道：
“既然变成灵偶了，那就...哎，算了，我将他送去潘多拉总部吧，毕竟灵偶是战略资源，以后让总部来协调他的归处吧。”
元泷和莎尔娜两个人自然没有意见。
莫测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如果詹德利的家族问起来的话...”
元泷后知后觉，不明白队长的意思，连忙看了莎尔娜一眼，只见这聪明的女人略一沉吟，说道：“队长，我们是站在您这一边的，毕竟，您是在为希尔芙与李署长复仇，或者说...是为了我们。”
“我什么都没看见！”
于是，莫测开心却沉稳地将詹德利收进了“压缩空间”，迈着步子出了拘留室。
各方欺诈的局面达成——
詹德利家族要是问起来的话，没人会告诉他们詹德利是被莫测处决的，队员们就算知道，但想必也是站在莫测一边的，都会向莎尔娜那样说不知道；
队长大人完全可以随便写个报告搪塞过去，比如...詹德利失踪了，或者在一次与南部落战斗中英勇牺牲了，尸骨无存...总之上面不知道莫测具体干了什么，下面却以为莫测真的将灵偶送归总部，两边反正没有相互确认的渠道。
队员们却会同样因为暗中知道队长处决了詹德利而对他敬佩...
这叫什么来...好像有个词是“一举多得”！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一点风险的，那就是詹德利家族也许会通过别的什么隐秘手段知道詹德利死于莫测之手，但莫测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在乎这件事啊......来就来呗！
自己有第五首席苍岚撑腰，身负调查影组织，以及引诱时光·萨乌尔·安德伍德现身......借口还不会找么？总之就是詹德利影响了调查大局，而且是监察署的叛徒。你们家族怎么对待投敌南部落的叛徒？难道还想为叛徒报仇，这是包庇好不好！
反正，以理服人的话...莫测自负从未输过。
.........
元泷与莎尔娜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原本是很担心的，现在心中却是有了个同样的想法——莫测......队长真是刚啊！
杀伐果断，让人敬佩的队长！
“队长！”元泷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跟上了莫测的步伐。
而莎尔娜则是依旧沉默，只不过，再次看向莫测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人快步追上了莫测，跟在身后，却见莫测忽然转过头来：
“这件事，元泷一会通知下卡尔德隆吧，他是希尔芙队长的弟子，一直想着为导师报仇呢。”
“好的，莫队！”元泷凝重地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了队长办公室，莫测这才示意两个落座，看向了莎尔娜：
“你的话，接下来做我的工作秘书，负责照看我的妻子。”
莎尔娜闻言顿时呆了呆。
莫测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这样的话，你二十八小时都要守在我的旁边，可以避免与南部落更深接触。”
“而且，继续做卧底的话，也能让你妈妈暂时安全。”
虽然早就听过莫测讲过对自己的安置，莎尔娜仍然无法避免地心潮起伏。
队长...真的在照顾自己！
为了母亲的安全，莎尔娜唯一的选择就是不失去惩罚者的身份，否则，她将对南部落失去价值。
而队长这样的安排，毫无疑问地仿若天恩...
饶是莎尔娜这个女人很是沉稳，此时依旧情绪剧烈波动，对莫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莫测点燃雪茄，笑着说道：
“莎尔娜，你很聪明...我希望你以后在我身边的话，能够成为我的智囊。”
“还有，你妈妈那边的话，我来想想办法...”
“队长！谢谢你！”莎尔娜感激地对莫测行了一个惩罚者的捶胸礼：
“我明白您的意思，想要让我做一名双面间谍，充当传话筒的作用...向南部落传递信息。”
“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感激您，您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莫测顿了顿，笑着说道：
“很好，下次南部落再联系你的话，就说我没发现你的身份，并把你留在了身边做工作秘书。”
“至于我这么做的原因嘛...”莫测想了想，看向莎尔娜：
“你可以和南部落说，我是个看到漂亮妞便走不动路的色狼，一眼便看中了你的姿色，嗯...没错，所以把你调在身边，随时能让你陪我玩办公室激情...嗯，就是将桌上所有东西推到地上，抱你上桌的那种。”
“还有，你还可以说我办公室还有其他漂亮的生活秘书...”莫测指了指红方，说道：“总之嘛，就是我是一个好色无厌的人渣！”
莎尔娜顿时愣住，脸上腾起一片红云...
莫测队长的意思是...他很好色吗？
转头看了看红方，发现这位出乎意料漂亮的女人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而且...同样脸红！
莫测笑着点了点头：“尺度你自己把握，你很聪明，应该会很有分寸的...”
莎尔娜似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
让她强行留在身边，这样可以避免南部落在她身上下功夫...
那样的话，莎尔娜很可能会被威胁。
而时刻都在队长办公室的话，这可以让南部落对她无的放矢...让她时刻留在这里，还可以顺便照顾一下小白。
莫测旋即让彼德·帕克在办公室内加一张桌子，作为莎尔娜的工位。
将这些问题都处理好后，莫测这才自顾自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四楼的卧室。
嗯，班卡罗尔市监察署的装修还是相当奢华的，莫测很满意惩罚者队长的宽阔卧室。
打开了压缩空间，莫测将泰兰德放了出来。
“牛排呢？”泰兰德当即问道。
莫测苦着脸无奈说道：“现在，能不能让我先达到橙级，然后再帮你去弄牛排。”
“你...晋升了？”泰兰德这才意识到莫测所说的正事，惊讶问道。
莫测再次扣了扣压缩空间瓶子，将灵偶·詹德利倒了出来。
此时的詹德利已经完全失神，仿佛对这个世界很陌生。
而且，肉眼可见地，他的样子似乎好看了不少，这是源于变成灵偶后容颜逐渐完美的定律。
莫测点了点头：“嗯，现在就升级，这需要你来帮我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