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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时空过客4251 >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人民战争的威力

远水止不了近渴,真要等常凯申把部队从赣省调过来,那可就连黄花菜都凉了。

只是这时候无论常凯申还是陈诚,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他们所想的还是先把共匪打跑,然后趁势在晋省扎几根钉子。

正是打心底里知道遭殃军的打算,阎西山才会一边依靠对方驻扎榆次拱卫晋阳,另一边又想方设法卡着陈诚的补给,既让他不至于饿死,又不能马上吃饱。

这种背地里的勾心斗角,无疑大幅削弱了军阀联军一方的战斗力,只是陈诚骂归骂,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若是异地相处,他做得只会比阎老西更加过分。

现在阎西山毕竟处于弱势地位,而且他非常清楚晋阳本来就没有多少储备,真正支撑晋军继续扩充防线的,其实是身后的日本人,这种情况下做得太过火了可是要挨炸的。

总而言之,从10月底开始晋中盆地就呈现了红军、果军和晋军三方势力三足鼎立的态势。

而且,最初因为红军中路军向两边分兵,后勤物资又暂时没有供应上来,所以无疑是最弱的一方势力。

因此那段时间了里中路军一直在汾阳保持守势,无论晋军还是果军过来试探,都摆出一副严守以待的架势,就是不出兵攻打晋阳。

然后便是果军遭重,陈诚的后勤线被断,两个嫡系师又在阳泉一带硬生生消耗了一个月,实际战力较之先前已经缩水一截。

而红十三军的出现更让果军始料未及,于是其部署重心愈发向东偏移,暗地里似乎还有准备退路的打算。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果军的这6万人仍然是三角形中最突出的一块,所以也始终吸引了红军高度的重视。

至于阎西山这边,似乎就打算把铁乌龟流贯彻到底了,为了修建防线,他甚至将晋阳的民居拆了一大片,城内城外越来越多的堡垒,光是看了就觉得渗人。

从这点来看,晋军在守城方面确实是有一套的,加上新来的日本顾问现场指导,使得整个晋阳愈发成了铁桶一块。

这也是红军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即便在战争初期一口气打到晋阳,然后又不顾伤亡地死命攻城,以当时已经开始枯竭的后勤量,估计结果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多做点准备,所以王老总很明智地忍住了继续进攻的冲动,转而在汾阳养精蓄锐,静待战场局势的变化。

其实当红十三军和右路军汇合时,战局已经开始转变了,从陈诚的布置就可以看出,果军的重心已经开始东移,真正放在晋阳防线的兵力越来越少。

毕竟事关自家的后勤线,哪怕再怎么不情愿,陈诚也知道不能完全把疏通正太线的希望寄托在后续派来的援军上,因此也不得不继续让部队往阳泉打,否则军心不稳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限于阎西山扣扣索索的补给,果军的进攻跟着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到底是孤注孤一掷继续加大攻势,还是稳扎稳打以保存实力,陈诚这几天就陷入纠结之中。

只是红军并没有让他纠结太久,12月14日,红军中路军只留下少量留守部队,其余主力共计两万人,全部从汾阳往东北方向进发,从榆次南部绕过果军防线,进入榆次和寿阳之间,把遭殃军的三个师分成了两块。

与此同时,原本分到左路军的两个师,在忻县与晋阳之间离开山区,朝向东南进入寿阳,和南面的中路军一同,形成对遭殃军的包围态势。

接下来就是一场近乎完美的歼灭战,已经在寿阳到阳泉之间的战场上打了一个来月的果军,到了野地作战当真撑不了多久。

不过这倒怪不了陈诚,毕竟打一开始他就没想到南北两边都会出现红军,南侧的中路军现身的时候,果军虽有所惊慌,但好歹还能在各级军官的指示下就地修筑临时工事。

可北边左路军的出现实在是出人意料,晋省对于果军而言同样是客场,陈诚几乎没有什么渠道能从周边地区获取信息,除了尚在掌控中的正太线西段外,别的地方对于果军而言都是一团迷雾。

忻县守军倒是给晋阳发了电报,称似乎有共军大部队过境,可阎西山看完后却故意拖了一天才给陈诚发去,等后者收到的时候,前线已经陷入夹击之势了。

面对三面合围的敌人,虽然利用金钱鼓动了一部分士兵,使其表现出了较强的抵抗意志,但这些法子终究没能撑住多久,最后只有大约两个团的人逃入榆次,剩下的大半都被红军俘虏。

连带俘虏一同进入红军手中的,还有那两个师的步枪、迫击炮、山炮等一票武器弹药,以及军服、粮草等物资补给,再一次缓解了红军的后勤压力。

讽刺的是,这回红军缴获的大部分军械基本都是日制武器,硬是让这边划出了一个师改用三八大盖,剩下的那些修补修补的话,估计还能再装备一两个师。

其实对于这个情况,果党那边早已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只是大家都装糊涂当做没看见而已。

当年湘鄂赣大战之后,常凯申连续损失了好几个嫡系师,为了尽快补充回血,他非常果断地向英法等国靠拢,希望对方考虑到长江流域利益的流失,多多支持自己。

但那时西方列强还没完全从大萧条中缓过神来,根本抽不出多少精力来支援果党,最后还是让日本人当了这个“冤大头”。

那次便是这几年里常凯申对日本的第一轮妥协,加上一二八淞沪抗战的失利,使他捏着鼻子默认了满洲国成立,而接受日本援助无疑意味着更多的承诺,比如热河、承德,又比如华北。

这些屎常凯申自然是不愿轻易去沾的,所以他原本只打算把接受的日械分派到旁系部队去。

但这几年愈发困难的财政,以及剿匪战争庞大的开销,都让遭殃军的口子越开越大,最后在委员长的示意下,陈诚不得不厚着脸皮让自家土木系主动接手了这批日械。

可惜的是,无论日械还是德械,在红军面前都起不到多大作用,战争最重要的还是人,果军虽然在各路军阀当中勉强能算翘楚,但只要碰上了红军,该扑街的还是得扑街。

“这小日本鬼子也是小气,卖过来的三八大盖居然都是旧货,哈,膛线都快磨光一半咯。”

12月18日晚,结束了持续数日的战斗,红军左中右三路指挥员再一次碰头,担任中路前线司令员的伍忠豪,拿起一把缴获的三八式步枪跟战友们开起来玩笑。

左路军的刘之丹笑而不语,只是埋头清点着手中的单据,红二十六军在陕北的条件到底不如中央苏区,粮食、衣物、弹药什么都缺。

之前在吕梁缴获的那些物资,只要前线暂时用不上的,不管再破再烂,战士们一点都不嫌弃,全部搬到了河对面的后方,这次若是有条件的话,估计刘之丹还想再干一次。

至于右路军这边,原本的负责人应是鄂豫陕根据地的曾中申,但因为曾军长在之前的阳泉阻击战中不幸负伤,被安排到了后方治疗,于是指挥权便交给了新来的董振唐。

若是曾中申在的话,那这三人就能办上一场黄埔四期的同学聚会了,如果再从俘虏里挑几个黄埔生出来,说不得还真能凑上一桌。

当然,红军这边虽说也有山头派系,但到底不像果军那般搞得赤裸裸的乌烟瘴气,黄埔生也好,保定生也罢,就算是土生土长的自学派,只要有本事,跟党走,那么大家都能找到不少共同语言,更不会存在什么隔阂。

所以董振唐这个保定生兼北方人就在红军里头混得不错,并未觉得受到了什么门户之见,这也是他对党感到深深认同的重要原因之一。

见到伍忠豪颇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三八大盖,董振唐直笑道:“都一样,我们跟察北的伪军干了几仗,也是缴获的这些破烂玩意。

不过正经鬼子兵的枪还是打得挺准的,我们前阵子搞到了一批,下回有机会给你们带俩支试试,那才叫过瘾!”

这话立刻引起了伍、刘两人的兴趣,他们这才想起,前不久正是晋察冀根据地出兵教训了小日本一顿,然后才有了这次晋省战役。

而且严格来说,他们这支北上抗日纵队最后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和日本军队好好地较量较量。

伍忠豪对三八大盖的兴趣正是源自于此,其实他手中这支的质量已经算是不错了,但同样的武器拿在果军手中和拿在日本人手中,到底是不同的,大家也很想知道正经的鬼子兵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又聊起了上回对丰台的突袭战,可惜董振唐对此了解不多,特务营是红五军团直属部队,平时的训练也颇为神秘。

最关键的是那次战斗还不止晋察冀一方参与,听说北平那边也提供了不少帮助,整个过程遮遮掩掩的就连自己人都很少了解全貌。

听到董振唐说起这些困惑,伍忠豪和刘之丹相视一笑,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物,不得不说,这种事如果是那位干出来的话,那就当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不过这都只是些许细节而已,红军为了对日作战可没少准备,像是他们这些中高层指挥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安排集中学习,日本的现役编制、战术特点、轻重装备,不说倒背如流,起码都能有个基本印象。

既然学了这么久,肯定希望能够早点派上用场,现在红军在国内战场上已经几乎成了常胜将军,组织上就总喜欢用日军来告诫同志们一定要戒躁戒躁,这无疑更加增添了大家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再说回来,和日军对抗是预期中必将发生的事情,但对付军阀联军却是眼下首要面对的问题,所以闲聊完之后,红军还是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晋中战场。

寿阳一战结束,陈诚残部无疑再次沦为了红军的瓮中之鳖,这回他可就再也不敢坐大了,还没等常凯申发来指示,便抢先一步挪到了晋阳附近,至于正太路什么的,暂且晾在一边吧,保命要紧。

于是乎小小的一座晋阳城就变得更加拥挤了,十余万人堆在这里,光是每天的吃喝拉撒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开销已经大到连日本人都要心疼的地步。

顺带一提,这时土共需要面对的敌人,到底不同于历史上的十年之后,那时的果军包括晋军都经过了抗战洗礼,战斗力谈不上飞跃,至少也能像模像样了。

而且果府还有美援支撑,又在事实上统治了全国大部分地区,更关键的是晋阳周围还有大量日军修筑的堡垒阵地,绝对算是实打实的硬骨头。

可抗战之前的国内军阀到底是个什么鸟样,只要看看日军是怎么打下晋阳的就行了。

当然,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见到果军和晋军都纷纷摆起了守势,将兵力全部集中到了晋阳防线,红军也没有急于去肯这块硬骨头,甚至没有尽全力断掉北同蒲的交通线,而是继续慢条斯理地不断蚕食。

要知道,和红军作战部队一同进入晋省的,还有从各个根据地抽调而来的干部,这才是土共真正的杀手锏。

据初步统计,仅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临近的陕甘宁苏区和中央苏区,就共计向晋南派出了干部1622人,其中地级以上干部13人,县级干部94人,区级以下干部1515人。

随着吕梁、阳泉乃至忻县部分地区纳入红军掌控,中央又从陕北、陕南抽调了八百多名干部渡过黄河,进入晋省。

这些同志离开故土告别亲人,奔赴陌生的地界,有力地支援了新区的开辟和建设,同时也为新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组织,再加上共同且坚定的信念,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的,所以红军对晋省的控制速度之快,也绝对远超敌人的想象。

与此同时,后方根据地的扩军速度同样惊人,由于土改的普遍深入进行,加上土共对地方建设不计成本的投入,广大翻身农民的参军拥军热情完全超出了最初的预计。

在各级组织的动员之下,光是中央根据就在这两个月内实现了扩红2万的目标,若不是上面有意控制,实际报名参军人数只会更多。

新招募的战士尚需一段时间的训练,但之前半脱产的地方武装已经可以派上战场了。

经过升编之后,陕甘分区、汉中分区、川北区的民兵先后编成了3个纵队共8个旅,整编完毕后便从正规军中接手了一部分防线,使得后方的红军主力得以从防御战中解放出来,投入到更加紧要的战事中去。

实际上,早在12月3日,土共中央就再次派出了四万人的大部队,不过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全部走风陵渡和同蒲线北上,而是从凤翔直接拐到了北边,由甘泉、延州进入陕北。

因为途径的地区要么是土共自家的根据地,要么土共在当地也拥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交通条件虽差,红军的行军速度却一点都没拉下。

为了晋省战役,陕南、陕北、关中各地的老百姓都担负了繁重而浩大的战勤任务,成为了红军在对岸进行攻势作战的坚强后盾。

除了在后方参与运输工作之外,各级政府还动员了大量民工、民兵支前参战,陕北到晋西的这段山路,如果不是支前民工的肩挑身扛,红军在前线还真没法得到充分供应,说不得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后勤枯竭了。

就以陕北为例,延州人口不过三四十万,但在紧急动员之下,2个月内就有59万人次执行战勤任务,整个陕北根据地共计为前线部队赶制了棉衣1.8万套、棉鞋2万双、棉被1800床,解决了部队过冬的困难。

正是有了这些坚强的后盾,红军才能够始终保持好整以暇的作战风格,由南向北步步蚕食,即便敌人仍然卡住了北同蒲,红军在晋北的战事也丝毫没有拉下。

只是这些体量上的差距,躲在晋阳城内的阎西山也好,远在洪城做噩梦的常凯申也罢,都不可能对此有什么深刻的认识。

人民战争对抗三座大山,未来这种较量无疑还会继续上演,这时的土共虽稍显稚嫩,但已然露出獠牙,待到大功告成之日,便是天下无敌之时。

当然了,这种略显中二的台词,肯定不是现在的同志想出来的,事实上,这是刚刚从延长机场起飞的程刚,在看到沿途一路蔓延到天际的运输线之后,脑海里忽然冒出来的想法。

“独轮车加上飞机大炮,这还让我怎么输!?”充满信心地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之后,程刚按下油门,又加速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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