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烦的一甩衣袖,呵斥道:
“出去!”
见状,年轻道士只好拱手行了一礼,无奈地转身走出了四合院。
而看着弟子离去的背影,老道的身形忽然有些萧瑟,就连原本挺直的脊梁,也有了不负重压弯下的迹象。
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直面不可抗拒的敌人。
更别提这位不可抗拒的敌人,已经存世了两百余年,在神州上众多知晓其存在之人眼中,早就是陆地神仙般的存在。
两百多年的时光能够做什么?
可以让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深入人心。
也可以让某种不成文的规则变成铁律。
但对于老道这种道门中人而言,与一个强邻比居两百多年,也不足以让他们在某些事情上妥协。
比如:承认那个叫做五狱圣教的门派也是玄门正统。
在道门的科仪法事中,有一种名为破狱,一般为国祈福、超度四生六道十类孤魂等众,行破九狱科,而为普罗大众建醮,多行破五方狱科。
五狱之名便出自于此。
并且,五狱的称谓在道家中本就不是什么好词,所以才有‘破五方狱科’,自然不可能承认一个以五狱为名的武林门派,一个所谓的‘圣教’,能够位列道门正朔之一。
或者说,历来在道门正朔眼中,以这种词语为名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
更何况那位五狱圣教之主本身,一身武艺固然惊人,更是有着无上神通傍身,可为人之品行、德行,简直可以用妖邪一词来形容。
尊她为武林盟主,老道倒也认命了,不是谁都能无敌于世间两百多年,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说出去也没啥好丢人的。
可唯独在道门的原则问题上。
他不会退步。
当然,老道也清楚,那位五狱圣教之主,其实也不是真的在乎道门正朔之名。
毕竟,一个弑神之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在乎道门。
只不过两百多年前,谁又能够想到,一个出身自邪派的妖女,既然侥天之幸的,诛杀了堕落之神、坠天谪仙?
而后,更是在这两百多年中,作为弑神之人一胜再胜,诛杀了一尊又一尊神祗,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武林神话。
但出于对自我的极端傲慢,这位五狱圣教之主压根不在意,也不掩饰过自己的出身。
然后,在这两百多年中,原本在武林江湖上作为邪派一流的五狱圣教,就这样‘洗白’了。
无数依附她的人,以她为中心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利益集体,并且挟她的威势,不断蚕食着原本耸立于神州上的各门各派。
截止至今,期间发生了多少血腥之事,诞生了多少灭门之祸,恐怕世上早已无人知晓。
而名门正派也节节败退。
早已不复曾经执武林江湖之牛耳的辉煌。
甚至,就连本该在兴衰之后,在浩劫之火洗清污秽,清算世间因果的人道大势,也因为那位五狱圣教之主的存在,从而被扼杀在了襁褓中。
于是,在看似一片锦绣的当今底下,又有多少污秽之事,靠着‘五狱’之名被压下?
而那些依附于旗下的家族,私下割据一地,你家一城、我家一市,以联姻为纽带沆瀣一气,形成了多少四大家族之流的货色?
更别提,那位导致这一切的五狱圣教之主,若是愿意亲自掌权也就罢了,偏偏自视清高、与世独立,独居庐山之中,任由依附于其的阿谀奉承之辈‘打理’五狱圣教。
至于在这两百多年中,打着她的名义来行事,造下了多少的因果孽障,这位五狱圣教之主别说是否清楚,就连听都不愿意听。
只要将她供在台上,只要遂了她的心意,只要在她开口之时,跪在她的面前,满足她提出的一切要求,如同伺候皇帝一样对待她,她就不在意一切。
哪怕在她的‘龙椅’之下,压着两百多年间积累的白骨、两百多年中攒下的血债......
......事实上,刚才所言之事,也不是这位五狱圣教之主有意为之的,以这个老妖婆的性子,恐怕根本没这个兴致,但依附于她下的人却少不了想要奉承之人。
再加上,名门正派的衰落。
想到这里,老道惨然一笑。
“一消一涨,道之存也。”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世上岂有长盛不衰的道统,太上崇水德,流动、无为、变化、易,繁盛之时大兴我道,衰弱之时守弱藏机,万物的延续便在这一兴一衰当中。”
“可是、可是......”
老道摇着头,再次看向天空,注视着天上的星宿,以观星之法观摩着神州两百多年来的气数。
“......两百多了,一个王朝兴盛衰落的轮回,就算是在弑神之人中,那个老妖婆也活得太过长久了,实属前无古人。”
“她,将来,还要活多久啊?”
在两百多年来,五狱圣教之主压得他们这些名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