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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里头的酒因着方才一场恶战，消耗了不少。
酒中客仰头，大口大口地将剩下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喝尽。
清澈的酒液因吞咽不及，从他唇边溢出，顺着弧度优美的下颚滑落到衣襟上，泅出一块深色。
他洒脱地抹了把嘴，目光灼灼地望过来：“哥，我想去禁制那。”
与其让妖魔鬼怪们不断入侵、分散击之，不如在源头处就将它们截断。
这是他们许多拥有灵力的人共同商讨出来的结果。
普通人在经历了这番挫折之后，也慢慢qiáng大起来了，区区几人或许无法对付一只妖shòu，但若是团结起来，三十个，四十个……只要齐心协力，总能将妖shòu解决掉。
那他们这些拥有更qiáng大力量的人，也该奔赴前线，去挡在前头了。
……
秘境里一片惨淡的时候，谢清霁和司暮恍若游魂，跟在酒中客两人身后，也随之目睹这一切。
司暮摸了摸下巴，似有所思，小声嘀咕：“……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曾亲眼所见过这一幕，甚至可能还亲身经历过。
可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捡回飘渺宗了，之后数百年，除了百年前那场天道作乱，他再没经历过什么大动dàng。
而天道作乱那次，也和眼前场景完全不同。
他还在沉思为何自己会有这般错觉，身边谢清霁却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司暮回神，偏头疑惑地“嗯？”了声。
谢清霁神情有些古怪，轻声问他：“你也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吗？”
司暮没想太多，随口道：“是啊，就好像我也曾在这里打打杀杀过一样……”
他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也？”
司暮眉梢一挑：“小师叔，你也觉得这事儿很眼熟吗？”
若只有他一人有这种感觉，那他还能说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若是谢清霁也觉得眼熟……
他并不觉得两人会这般巧合，产生一样的错觉。
司暮正想说这不会又是秘境在捣鬼吧，眼角忽然扫到一只凶猛的妖shòu咆哮着冲他们扑过来。
这段时日，这种场景出现了无数次。
按道理，这妖shòu是看不见他们，也伤不着他们的，往这边扑大概是个巧合。
可司暮瞥见它竖瞳里的凶光，不知怎么的就心头一跳，下意识推了谢清霁一把：“小心！”
这一声喊出来，他才觉自己错觉生多了，居然把这当真了。
正打算自嘲两句，却觉身子一个趔趄，谢清霁竟也反手推了他一把，恰恰将他推出了妖shòu攻击的范围。
与此同时，妖shòu一声咆哮，轰然落地，锋利如刃的爪子在地上狠狠一拍。
格拉一声，那石地竟被它硬生生拍出一条拳头宽的裂缝来。
妖shòu伸颈咆哮，粗壮的尾巴在地上疯狂的扫，扫起一片凛风沙尘，将司暮的衣袂都chuī卷起来。
司暮在一块小石子弹到他膝盖时乍然发现不对——这妖shòu能攻击到他们！
他猝然一惊，就要绕过妖shòu去谢清霁那边，那妖shòu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尾巴一扫，带着凛冽劲风，bī得他不得不出手一挡：“小师叔，这妖shòu不对劲！”
谢清霁沉声：“它是活的。”
不同于他们之前所见的，由秘境融合了酒中客和刀客的记忆，所幻化出来的虚假妖shòu。
这妖shòu是活的。
且看它模样，并不是如今常见的妖shòu。
这是……千年前，或是更遥远以前的妖shòu。
谢清霁来不及思考秘境里怎么还会活着这么一只妖shòu，疾疾退了几步，避开了妖shòu的利爪。
受秘境限制，他们的灵力虽然有所恢复，但恢复的非常少，不过一两成，对上这千年前的妖shòu，还是有些吃力。
妖shòu见连着几回攻击，这两人都毫发无损，勃然大怒，收回爪子，扒住了方才拍出来的裂缝，愤怒地一声吼。
这声吼惊天动地，两人皆觉脚下一震，再一望，发现那裂缝竟然又裂开了许多。
这么厉害？
谢清霁匆匆一眼望过，抬步就朝司暮而去，然而遗忘了他们许久的秘境终于再次想起他们，景象一阵模糊。
妖shòu尾巴疯狂扫动卷起的风沙如利箭般刺向谢清霁的眼，他略微不适地轻轻一眯眼，转瞬便又睁开。
可就这眨眼间，周围景象就全变了。
而同时谢清霁只觉身子一轻，噗通一声跌落在地。
堪堪冒出芽儿尖的草刺得他脸颊痒痒的，谢清霁站起身来，白绒绒的大尾巴下意识卷到了身前。
他还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无端端变回了原型，就听见身后一阵窸窣动静。
谢清霁警觉回头，就看见一个面带稚气的少年从树后窜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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