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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华夏海军主要军官，大多来自闽、粤、南直隶、浙、鲁五省各个沿海城市，而且基本都是马江海大的毕业生（后来被大连海军高等学校和几个海军中等专科学校分流不少），因此除了外国教官引进的西餐外，华夏海军中最流行的其实是闽菜。
作为把华夏驻留舰队当做大客户的酒店，不想法设法聘请一位闽菜大厨怎么能行？
“林清，你有什么忌口的吗？”宁海洋问。
宁海洋自己是闽省人，李良虽然是粤省籍贯，但也是马江海大的毕业生，对闽菜来者不拒（何况，粤省人的饮食习惯……，大家都知道对不？）。
只有林清出生在鲁省，又没在马江上过学，说不定会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
“啊，我不吃太贵的东西。”林清回答。
“哈，你还真幽默！”李良笑着评价道。
宁海洋也笑了，这小子，真抠。
林清没再说话，这两位的家境肯定都很好，海军中校的薪水更是一笔很丰厚的收入。
他们当然看不到穷人是怎么花钱的。
林清转头，看向“福屋”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街道。
那里，影影倬倬的蜷缩着无数扶桑底层男女——他们是失去土地的农民，破产的工人，甚至还有失去了所有高贵荣誉，沦为浪人的武士和贵族。
由于华夏把东瀛视为半个敌对国，因此帝国对东瀛的经济打压愈演愈烈。
作为半殖民地的东瀛，自然无法抵抗这种经济侵略，何况他们还欠着帝国惊人数量的外债。
经济战争的结果，就是东瀛仅存的那点民族工业彻底嗝屁，随着米国廉价农产品大举进军东瀛，传统的农业社会也分崩离析，除了卖儿卖女，底层东瀛人彻底没了活路。
而东瀛政府对此束手无策。
此时的东瀛平民，除了主要做外国人生意的服务业，以及向南洋贩卖劳工之外，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活路。
仅林清知道的，现在还有些田地的东瀛农民家庭，通常会保留自己的长子长女，长子用以继承家业，长女用来给长子换亲，除此之外，其余子女稍微长大后，都会被卖掉。
如果有机会卖给本土的酒店还好，至少还有回家看看的可能。如果没有机会，他们就只能去遥远的南洋，博一条生路。
林清刚刚看到的那些在豪华酒店附近露宿的流浪男女，就是在这里等待机会，期待能被某个酒店老板看上，获得一份稳定工作的可怜人。
为此，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不论是尊严，还是肉体。
“想什么呢？”
宁海洋走到酒店大门口，发现林清并未跟上来。
他和李良一起转头顺着林清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就明白这位年轻的少尉在想些什么了。
“你是军人，别这么多愁善感。”宁海洋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千百年来这一幕不断上演，从未有过改变。”
“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保障我们自己的同胞不会沦落到这一步，这就够了。”
“怎么，林清你很同情他们？”李良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说：“他们活该好吧，东瀛人千百年来享受我华夏文明余泽，我华夏与东瀛，就如同母亲与孩子，他们不忠不孝，落到这步田地也是自讨苦吃！”
李良所说的，就是如今华夏人对东瀛的普遍看法。
作为东亚汉家文明圈的一员，华夏的子文明，桀骜不驯的东瀛300多年前就在高丽跟大明打过一场。
40多年前，东瀛又仗着那个什么明治维新积攒下的家底，想着再度挑战。
好在当时，华夏（那个时候还叫大明呢）这边也在光兴之治中汲取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于是，双方数十万近代军队在高丽半岛和东瀛本土捉对厮杀，两国近百艘新式战舰激烈对轰。
国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华夏取得了辉煌的战场胜利，以至于最后，华高联军登陆东瀛本土，进逼江户，而北方的沙俄老毛子，也趁火打劫，占领整个北海道。
再也无戏可唱的东瀛，这时才屈膝投降。
但东瀛人在华夏人心中的逆子形象，直到现在也没能扭转过来。
作为一个华夏人，林清对东瀛的观感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当然不会同情他们。”林清摇摇头，对宁海洋和李良说道：“只是，如果我们在战争中失败，他们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未来。”
宁海洋和李良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认同感。
这不正是军人所必须努力的方向吗？
……
大厅里环绕着悠扬的琴声，一个个人五人六的西洋人、中洋人（东瀛人对华夏人的称呼）挽着年轻漂亮的东瀛小妹子，在小厮的引导下走向预定的桌子边。
桌面上摆着西洋红酒，中洋汾酒、茅台或者东瀛自己的清酒，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推着小车，给客人们奉上各种精致的中西餐点。
如果不是知道外面的江户城每星期能拉出去1000路倒，这大厅里恐怕还真有点歌舞升平的迷醉味道。
两个中校带着一个少尉，在这里包下一个小间，一个小厮在房间的桌子上摆好两本菜谱——其中一本是真正的菜谱，另一本则是几十位没被点出去的服务员的照片。
这也算是一本“菜谱”，不过要用另一种方式“吃”罢了。
“要点一个吗？”宁海洋挥挥那本女子菜谱问林清。
“不要。”
宁海洋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按自己的口味点了一桌菜，交给小厮让他出去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李良问道：“这种紧张的时候请我吃饭，不怕许尧发火？”
“我们是边吃饭边讨论正事，我觉得孙珣应该也不会发火。”
孙珣现在正是第二强击侦查舰队的司令官，中将军衔。
“那就先说正事吧。”李良说道：“你说你有个想法？是什么？”
“我的这位小伙计。”宁海洋指了指林清：“出主意说我们跟林书瑞来一场真正的对决，用战列舰吸引那混蛋的注意力，然后让你们的‘扬威’号偷袭木更津基地，在跑道上扔几颗训练弹。”
李良想了想，说道：“挺好的主意，然后呢？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们扔的是真炸弹呢？”
宁海洋说道：
“如果我们所有的航母一起上，能不能在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消灭一个军港内所有敌人主要目标？”
“敌人港口？”
李良皱皱眉，过了一会，他试探的问：
“珍珠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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