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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华夏帝国横须贺海军基地。
林清少尉走出第二舰队司令部大门时，他的大脑仍然感觉有些恍惚，仿佛身后钢筋水泥的五层大楼，连带这扶桑国的天与地，仍然在司令官许尧中将的怒吼声中颤抖一样。
少尉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实际上，六个小时前，林清才从本土岛城的军用机场出发，乘坐海军的运六式运输机抵达横须贺，加入第六舰队，成为舰队的少尉航空参谋（不带长）。
运六运输机是冯如航空公司引进许可证仿造的德国JU—52运输机，巡航速度只有可怜的257KM/H，林清在飞机上蜷缩了几个小时，一到横须贺上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日出之国美景，而是铺天盖地的战机！
就在今天早晨7点20分，与横须贺隔东京湾相望的陆军木更津航空基地，突然起飞28架驱六战斗机、22架轰六轰炸机和19架轰七轰炸机，在著名的航空制胜主义者，陆军航空兵李书瑞上校的亲自指挥下，对横须贺驻扎的第六舰队发动“空袭”！
陆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对海军投下大约6000个装着细沙的口袋，第六舰队旗舰“天山”号战列舰，“致远”号、“靖远”号重型巡洋舰，“酒泉”号轻型巡洋舰，“蔡伦”号修理舰，以及实际上隶属与本土第二强击侦查舰队，在横须贺暂时停泊的“扬威”号轻型航空母舰都被“击中”。
陆军对海军的攻击持续了50分钟，扔光了所有沙袋后，才施施然返回木更津。
一下飞机，在军中以刺头著称的李书瑞立刻召开记者会，大言不惭的宣称自己在一个小时内“全歼”第六舰队，“击沉”海军一艘战列舰和一艘航空母舰在内的15艘军舰（他一张嘴把实际“战果”扩大了一倍半），合计30万吨。
海军6人受轻伤，陆军自然是毫发无损（总不能真拿高射炮对自己的飞机射击吧？虽然许尧中将确实曾愤怒的下令对陆军实弹射击）。
李书瑞上校洋洋得意的对媒体宣称：
本次实战演习，清楚的说明了未来战争发展的趋势——空军，特别是重型轰炸机组成的战略空军，将成为决定战场胜负的军种，而且是唯一军种。
其他一切武器，不论是海军的战列舰、巡洋舰，还是陆军的坦克、大炮，都是土鸡瓦狗，注定要被淘汰。
因此，上校再次恳请帝国政府，立刻组建正式的，独立的空军，并将所有“能飞的机器”和绝大多数军费纳入空军管辖。
至于陆军和海军，当当警备队就好。
如此云云……。
林清在佐世保上空看到的那些飞机，就是李书瑞上校那些疯狂的手下，当时还有几架“投弹”完毕的驱六战斗机，对他乘坐的海军运输机展开模拟攻击。
别的姑且先不论，作为航空参谋，林清倒是可以确信，如果陆军的混账玩意真的是敌人，自己乘坐的这架三发运输机早就被击落十七、八次了。
还真得感谢陆军的不杀之恩啊……。
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林清一样富有阿Q精神，特别是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暴跳如雷的许尧中将。
司令官把第六舰队上上下下骂了一个遍，其中的重点就是舰队的参谋班子，重点中的重点则是航空部的可怜虫们。
中将一脚踹开航空部办公室门的时候，林清刚刚好报到完毕，他也没法向长官解释自己是新来的，无论如何今天的事与自己这个小小的少尉参谋无关。
当然，就算解释了，司令大人也不会听。
反正，华夏帝国第六舰队（驻扶桑分舰队）航空部新鲜出炉的少尉参谋林清，在坐了6个小时的飞机，经受战斗机轮番攻击的威吓后，又站在人群最后排，承受了海军中将4个小时的怒喷……。
你们说，让你们说，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
“立刻制定报复计划！无论如何把丢掉的面子给老子挣回来！”
最后，许尧中将扔下这个毫不讲道理的要求，气喘吁吁的转身走了。
只留下一帮海军航空兵的参谋们面面相觑。
“怎么报复啊？派我们的飞机去木更津机场扔沙袋？”
“别逗了，飞机可不是皮糙肉厚的战舰，从天上扔2公斤沙袋下来，砸坏了飞机谁给赔啊？”
“呃……。”
一架驱六战斗机价值6万两，双引擎轰炸机更贵，按照少尉级别50两的月薪，需要不吃不喝凑100年……。
“可也不能无视司令的命令吧？看他刚才那个样子，咱们什么反击预案都不做，大概会被骂死。”
林清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插话道：“跟李书瑞来一场真正实战演习吧。”
“嗯？说下去。”
舰队航空部参谋部长宁海洋中校推开挡在林清前面的家伙，站到他的面前。
实际上，军队是一个很讲究军衔的地方，作为一名小小的少尉，这种场合本来不应该林清主动发言。
但，我们之前提到过了，林清已经被今天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突发事件和长途旅行折磨的头昏脑涨，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讨论，赶紧找到自己的新宿舍，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因此，他不再顾及军衔，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其实，我们都看到了，李书瑞的飞机带的都是些轻量级的沙袋，天女散花一般对我们扔下一大堆，即使这样，命中率也低的可怜。”
2公斤重的东西，就算真的是炸弹，对海军战舰来说也不算什么，李书瑞那些所谓的命中，其实根本无法取得他宣称的战果。
无论是威力还是命中数量，都差的太远了，李书瑞不过是把任何一次命中，都算成击沉罢了。
当然，这话不能对媒体说，说了只会更丢人。
“李书瑞的主力是轰六和轰七，都是些双引擎水平轰炸机，这种东西我们海军也不是没有，对付水面上高速航行的军舰，命中率有多么可怜……，咱们都是搞航空兵作业的，应该都明白。”
这个时代的水平轰炸机，用炸弹对付航行中的军舰，取得命中的几率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海军型的双引擎轰炸机，都是以鱼雷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攻击机，对付战舰是不会有人选择炸弹的。
对着战舰扔炸弹是俯冲轰炸机的活儿，这在海军航空兵中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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