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报名的？”
苏沃有些惊讶，他居然还不知道这事。
所谓选锋兵，就是联军前线高层发现难以对敌军即设阵地形成突破后，专门做的一次战术转变尝试。1
具体来说，就是想抽调各部最精锐的士官、老兵组成突击队，集中突破某一点，这有点类似于以前传统战争中强调的先登之类。
就连选锋这个名字，也是明军常用的精锐代名词（实际出处是《六韬·武锋》）。
前线高层必然会尽可能加强这种突击队的火力，但同时，选锋兵也必然是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因而高层许下重诺——参加选锋的士兵可以享受五倍的军饷和补贴，此外在战后记功、授奖、升迁等方面也有很高的优先权。
当然，这些东西对车尔格，或者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怎么重要。
车尔格觉得，最重要的其实是从如今的僵持中解脱出来，争取更多机会杀更多俄图斯人。
“奴才也是刚刚才报的名，刚才有人来统计志愿者，俺就报名了。”车尔格说道：“那人说是第一波全凭志愿，后面还要挑选的。”
“那是肯定的，据我所知，选锋要考虑技战术，各种武器的使用，还有之前战争中的表现。”
苏沃皱皱眉，无奈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没问题，你之前的表现很不错。只是，你去报名应该跟我这个连长说一声，否则我的兵都像你一样不声不响走了，上面下达任务我自己去完成？”
“连座。”
就在此时，刘老六从堑壕另一边摸过来：
“俺要去报名选锋，俺来跟你说一声。”
“啧……”
苏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刘老六对车尔格说：
“看，就得像他这样。”
“俺知道了……，下次一定。”
“希望还能有下次吧。”
苏沃感到有些落寞，他挥挥手：
“去吧，都去吧，你们都自己小心点。”
……
“没想到咱们连长主子真是大人物家的衙内啊。”
“我早就觉得连座跟别的连长不一样了。”
“扯，连长主子不说你上哪知道去？”
“你们俩再说啥？”
“没啥，连长主子不让说，以后咱们好好听连长主子的话就成。”
远处传来一声大吼：
“三连的，上工了！去替换四连！”
三个小兵结束闲话时间，顺着歪七扭八的堑壕向前方跑去。
不论是想去选锋突击队，还是想去研究机关枪，在此之前，大家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
二月初完成对海兰泡的合围之后，联军第一军群曾经顺势对海兰泡发起过几次莽撞的攻击，结果除了惨重损失外什么都没得到。
之后军群司令部就改变策略，以炮击掩护部队实施工兵作业，以之字形堑壕向海兰泡要塞逐渐靠拢。
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工兵部专门派出工兵参谋分头深入到一线，根据攻城部队各自防线地段的地质情况临场设计攻击堑壕型制。
大体上来说，就是白天横挖，但也不能挖直线，而是不间断波浪线甚至锐角线，夜间倾斜向前（同样也是波浪线），到白天再横挖。
这样的堑壕土方量极大，第一军群主力不得不轮班作业，而且每天只能前进不到一百米。
不过，对这个世界上最会种地的民族而言，这种纯粹挥舞锄头的工作其实不算辛苦，甚至有士兵以此为乐事。
毕竟，挖地的工作可比直挺挺冲机枪阵地安全多了。、
在这种进行挖掘的堑壕里，俄军直射火力几乎完全无法构成有效威胁，比较麻烦的就是一些曲射火炮，其中一些小口径臼炮对堑壕体系威胁最大。
不过即使臼炮炮弹直接落在蛇形壕里，最多也就打死几个人，大部分弹片和冲击波都会被拐角堑壕挡住。
堑壕逼近法（其实就是沃邦攻城法的变种）虽然进度缓慢，但也让俄军难以阻挡，除了用少数臼炮或者尽可能太高野战炮仰角吊射堑壕外，一些俄军炮兵开始尝试使用重炮向堑壕上方发射榴霰弹，争取用这种炮弹的打击面积优势把少数霰弹丸撒进堑壕中。
不过这种射击成效不大，而且太过浪费弹药（被围城中的毛子炮弹可比华军更宝贵），最终被军官喝止。
最后一个办法，就只有组织兵力对华军堑壕发动反击，尽可能延缓堑壕的修建了。
然而，在这个时代，注定是谁进攻谁就要吃大亏的。
俄军的几次反击都在华军机枪和速射炮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而且跟华军之前一样几乎毫无所得，因而俄军也只能放弃这种浪费人命的做法，任由华军一寸寸向海兰泡外围靠近。
反正华军不可能直接把堑壕一直延伸到俄军防线之中，最后几百米，还是得靠士兵血肉生生趟过去！
……
“通报下来了，太子殿下一行将从我们这里开始，沿着整个外辽战线视察，直到海参崴外海的舰队上为止。”
第一军群前线司令部内，一众师长、军长、军群参谋长、军群司令之类的大人物围坐在火炉旁，一边伸手烤火，一边互相商议：
“我问过了，殿下到我们这里大概是二十天后。”
光兴皇帝已经老了，最近几年，京师里经常传出太子监国几天甚至几个月的旨意，算起来，一年之中倒是有3、4个月是太子跟内阁在理属国政。
由此，全国上下人人都知道太子的地位十分稳固，用不了几年，等光兴皇帝……咳咳……，反正太子登基已经是板上钉钉。
所以，把太子殿下当成皇帝来接驾也是差不太多的，这次太子监军，恐怕也是老皇帝觉得天不假年，让未来的新皇帝赶紧来前线刷点军功，以便稳固在军中的权威吧？
不管怎么说，这种大人物来前线，前线将领们也得拿出点东西接待才好。
拿什么东西接待呢？
既然太子是来前线刷军功的，那么就拿军功接待好了。
“选锋兵准备的怎么样了？”
确定了太子殿下到来的时间后，军群参谋长问。
“十天内一定组建完毕，并且完成初期的训练。”
“堑壕呢？距离俄人防线还有多远？”
“我们保证在三天内挖到既定突击位置。”
得到满意的答案，参谋长转头看向军群司令。
“大家做的不错，这几天再辛苦一下，尽快把突击堑壕修好，还有选锋兵突击队，把好货都拿出来，别藏私。”
军群司令幽幽的说：
“总攻时间定在殿下到来后第三天，我们要一次成功！一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攻克海兰泡！”
进攻受挫，太子殿下亲临一线，全军将兵士气大振，一次性攻克敌人坚固要塞！1
前线还能拿出比这更好的礼物吗？